作踐奴婢了!”
冰兒極少看見葦兒發火,陪著小心道:“這怎麼叫作踐呢?我可是誠心誠意的。”
“您是要我剃了頭髮當姑子才肯信麼。”
冰兒愣了陣,才明白葦兒這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心裡也不禁難過,她雖醋意極大,不願與人分享英祥,但對葦兒倒是真心的,只是自己平素刻薄慣了,亦未想到葦兒憂讒畏譏到這個地步,說是“情同姐妹”,怎麼可能真同姐妹呢!“我說錯了,你別怪我。”她只好道歉,抓過葦兒的手往自己臉上扇,葦兒嚇得忙縮回手,已明白冰兒不是故意和自己為難找茬,心一寬淚也收了。冰兒輕輕用手指揩去葦兒臉上的淚痕,自己先躺下,葦兒為她掖好了肩頭,自己也躺下,外面一片靜謐,冰兒幽幽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的。所以我也是真的想為你著想。雖然隔著主僕這一層,其實我心坎裡是把你當姐姐看的,只是我這人不會說話,不會做紅娘。你要有什麼想頭,就跟我說,就當對妹妹說。好麼?”
葦兒輕吐了口氣,道:“公主,其實不光我,大家誰對您不是真心!”她聽見冰兒在冷笑,也知道這話有點孟浪,亦無法解釋,只接著自己的話茬繼續:“孝賢皇后待我的好,我一輩子記得;公主心裡拿我當自己人看,我也明白。我一個包衣人家女兒,敢有什麼非分之求?等我到年紀出去,怕也只有做小做填房的命,還不如一輩子伺候主子。”
“瞎講!”冰兒笑道,“你說心裡話,我也說心裡話,做填房還好,做小的實在太遭罪也太委屈你。英祥這麼個人你尚且不願,何況那些糟老頭子?”她覺出葦兒又要開口,從被筒裡抽出一隻手捂住葦兒的嘴:“聽聽,都打三更了!你放心,我有數,將來必然不委屈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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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英祥回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了,冰兒見他哈欠連天,極睏倦的樣子,邊為他寬解衣服邊抱怨道:“皇阿瑪也真是不體諒人!值夜班也就罷了,還值到這麼早晚!”
英祥道:“昨晚奏報來得急,皇上一夜都起來三次,軍機處沒有人睡了囫圇覺。今兒逢五,皇上早上還要御門聽政,這會兒我回來了,他倒又召了軍機處的幾位到西暖閣去了。我好歹……”他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我好歹還只是學習行走,本職還是御前侍衛罷了,總算可以早早回來睡會兒。”
冰兒問:“皇上這陣兒這麼辛苦,身子還好吧?”
英祥捏捏她的臉道:“真是個孝順女兒,不枉皇上疼你。”冰兒見他輕佻,心裡也愛這風流,佯怒地用胳膊一頂,眼角瞥到幾個伺候屋內的丫頭都裝聾作啞,各個找事兒退了出去。冰兒正想靠到英祥的肩頭,突然看到了什麼,一手按住英祥的手,一手伸到他肩頭,從天青色馬褂上拎起一根長髮來,故意用吃驚打怪的聲音喊道:“喲,好細好軟的頭髮!——不是我的吧?”
英祥見她狐疑的神色,臉一紅,搶過頭髮扔掉,又拍拍肩膀,尋話岔開:“別瞎猜!誰知道哪裡沾到的!……困死了,你幫我把腋下的扣子解一解。”
冰兒用力把他一推,也不多言,往床前一坐不出聲。英祥自己脫了衣服想上床,卻見妻子雙手叉開攔著,不由賠笑地上去撫撫她的肩膀,道:“我都累了一天一夜了……”
冰兒臉一拉長道:“別臘月裡生孩子——動手動腳(凍手凍腳)的!你說清楚,怎麼回事?”
“真沒什麼事兒!”英祥不善撒謊,只好道,“剛剛回來後先去王府給阿瑪額娘請了安,順道去淺暉院看了一下藍秋水,問問飲食起居罷了,怕那些奴才們當她是外人,不經心。”冰兒已是醋意大發:“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