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變了:“呃!進來吧!門沒掛。”
姑娘推門進去了,隨手關上了門。
韓振天正站在書桌後。不知道是正打算坐,還是已經坐下去了,又站了起來,他含笑抬手,笑得卻勉強而不自在:“鳳樓,坐!”
姑娘道:“謝謝義父!”
義父女倆落了座,韓振天又是那麼一張笑臉:“有事兒?”
姑娘道:“您老人家明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
韓振天一付恍悟狀:“呢!也沒說什麼;不過閒聊了一陣廠姑娘道:“是麼?”
“瞧你問的,義父難道還會騙你不成?對你,義父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義父,不管怎麼樣,像這樣的事兒,他走了之後,您一定會馬上找我,告訴我他跟您都談了些什麼,是不是?”姑娘的話,”正中要害,姑娘的目光,也令人有能直透肺腑之感。
韓振天力持鎮定,卻仍難免手足無措,他是個成名多年的人物,十足的老江湖,在任何人面前都能保持鎮定,裝的沒事人兒似的,唯獨面對這位智慧、眼力超人一等.神仙似的義女,那是例外。
他做不到,也掩飾不了,可是他卻不能不盡力去做,去掩飾:“鳳樓,真沒有什麼,他真沒說什麼。”姑娘道:“義父,我看得出,不是沒什麼,而是您不願意告訴我,您要是連我都瞞的話,相信您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姑娘的話,一針見血。
韓振天心神震動,道:“鳳樓——”
姑娘道:“我不能,也不敢勉強,但是,義父,我總是您老人家的義女,不管什麼事,我都會為您,為威遠盡一份心力。”
不知道韓振天有什麼感受,心裡怎麼想,但是他臉上又浮現了那種勉強而不自在的笑:
“鳳樓,我知道,我知道你關心義父,孝順義父,可是真沒什麼,義父不會騙你,也不會瞞你。”
顯然,他還是不敢說,他知道這位義女是位什麼樣的姑娘,一旦讓她知道廿年前他那不仁、不義的罪行,他相信這位神仙似的義女會卑視他,不齒他那種行徑,甚至會立即拂袖而去,永遠斷絕往來。
其實,他還是不夠了解這位義女,他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不但誤已,而且誤人。
誤已還好,這誤人,卻造成了無可挽回,無可彌補的恨事。
姑娘沒有多問,她站了起來,道:“那您歇著吧!我不擾您了!”
話落,她轉身要走。
望著姑娘的背影,韓振天心底突然泛起一念不忍,同時也有一股強烈的不安,霍地站起脫口叫道:“鳳樓——”姑娘停步回身,目光一觸及姑娘那孤傲高深的嬌靨及眼神,韓振天心底的不忍跟不安馬上又消失盡淨,代之而起的是怕,是心底的震顫,他只好沒話找話: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件事,想問問你。”姑娘就把他當了真,道:“義父要問我什麼事?”
韓振天又不得不編詞,道:“是這樣的,剛聽如蘭問我,郭懷有沒有跟我提起她,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姑娘道:“您還記得當玉貝勒求我出面上海威堂去的時候,如蘭也自告奮勇,搶著要去,您要追問,當時有那麼多人在,我攔住了您。”
“記得啊!怎麼?”
“有那麼件事在前,如今又有這麼件事在後,難道您還不明白她的心麼?’”
韓振天一怔,一驚,臉色倏變:“鳳樓,你是說如蘭她----”
姑娘道:“您還不知道,在此之前,如蘭一個人上海威堂找過郭懷,她原是怕他會對威遠不利去責問他的,沒想到她居然會——”
姑娘話還沒說完,韓振天臉色大變,機伶一顫,驚聲急叫:“不行,絕不行—一”
姑娘目光一凝,道:“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