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郡和洛川郡更不會因為我而輕易妥協。”
“你錯了。”柳相知右手撫著杯身,高深莫測道:“這世上大半男人都愛權勢,但總有那麼幾個另類。”
陸安然看著柳相知緩慢地捻摩著手上佛珠,不知怎麼想到當時和袁方去客棧見到的相府眾人,從主子到下人除了一個龐經外,無一倖免。
既然柳相知沒死,那一場大火就顯得很耐人尋味了。
柳相知問:“你在想什麼?”
陸安然:“相爺可知相府被燒,府中人都不幸遭難。”
柳相知手中動作停下來,目光平靜道:“知道。”
陸安然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的痛苦,仍舊是含帶著微微笑意的和藹模樣,不知道為何令陸安然心中升起一絲毛骨悚然。
“是不是很像?”柳相知突然說道。
陸安然沒跟上他的思緒,“什麼?”
柳相知保持著嘴角微揚的弧度,眼神幽邃道:“子桑九修全府蒙難後,定康帝將舞陽公主賜婚給他,而後他逼宮造反。”
陸安然心裡狂跳一下,“相府的人,是皇上……”
“當然不是,是柳府大夫人柳梁氏。”柳相知笑容微斂,“不過真相是什麼還重要嗎?我柳相知鞠躬盡瘁,一生以匡扶大寧為己任,最後落得兔死狗烹的結局,我柳府滿門更一夜間慘死於府中。”
他看向陸安然,“你覺得天下人怎麼看?”
陸安然眼睫一顫,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柳府的人……”死在你手裡。
柳相知露出一抹玄奧的笑容,讓陸安然一顆心直接沉到底,心裡湧上深深的恐懼。
他曾在她舉步維艱的時候雪中送炭,她也在他被冤枉的時候多番奔走,陸安然視之亦師亦友,對他敬重且仰慕。
可是,現在面對這樣的柳相知,竟全然陌生至此。
陸安然很快想到,或許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精心算計的取捨,或許包括當年相助她母親。
“是否從頭到尾都是你的設計,我母親投靠蒙都,直接導致陸氏避世,從而助長陰氏成長。”一想到關鍵點,其餘自然而然聯絡到一起,“還有我,查案過程中種種,你的相助其實是另一種於你有益的謀算,包括最後生死存亡的遇刺,只為再得皇上信任,以謀後事。”
陸安然以為這些話說出來之後,必然會引得柳相知發怒,可是他非但沒有,還把她和墨言放了。
這回連陸安然都想不通,這般大費周章地抓人又放人,他到底圖什麼?
只是臨出房間門口時,柳相知在她背後說道:“我並非事事皆能算計。”
陸安然一下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