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客氣的說:「他在診所,你打到診所去吧。」
企國是很少在家的。
大眼睛說:「他不在診所,你叫他來聽電話。」
我說:「小姐,他的確不在,不如你到派出所去取搜查令,前來搜人好不好中.」
她總算結束通話電話。
這種事企國也要負責任,他在外頭招蜂引蝶,以致身後跟著一大堆女人,若果他沒有示意人家,這乾女的如何會得任意妄為?
我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
在電話簿我查到陳局長的號碼,我約見他,說明身份,並請他約束他的千金。
陳局長很明事理,羞得滿臉通紅,頻頻致歉,說明他女兒自幼喪母,因此缺乏家教,所以才會做出不可理解的事來等等。
我希望和平解決此事。
但是這個女孩子非常固執,伊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陳天真。她一直跟我說:「你丈夫根本不愛你,你為什麼不跟他離婚?」
當她說到「企國愛的是我」的時候,我開始刻薄,我說:「他愛你,你同我說幹什麼?有什麼用?我又不能娶你,你同他說呀。」
「他說你不肯離婚。」
「小姐,」我不耐煩的問:「你相信嗎?」
「你要他給你什麼你才肯與他分手?」
我把電話的插頭拔出來,不再跟她說話。
當夜我與企國開談判。
企國還在那裡嬉皮笑臉,「談判?你也來這一套?少媚,你是越來越退步了。」
我說:「我不管,你叫那位陳女士別老是騷擾我,我的脾氣一上來,說不定與她公堂相見。」
「我同你說過──」
「老邱,到底你同這位女士是什麼關係?」我喝問。
「朋友關係。」他說。
「你少唬鬼。」我說。
「你為什無不相信我?我幹嗎要瞞你?我邱企國一向不做偷偷摸摸的事,拆穿了大不了是離婚,」他光火,「那種女孩子,中環一地就有三千萬個,我哪來的功夫跟她們胡混,她失心瘋發花痴,你也陪她玩?」
「咦,你在外頭佔花惹糙,還發我的脾氣?」
「你為什麼不說那些花花糙糙老不放過我呢?」
「牛不飲水,焉襟得牛頭低。」
「你去問問我的女秘書,我有沒有理這些閒花野糙!」
「你女秘書還不是她們同道中人。」
「你這潑婦。」企國瑞我。
「你生氣?我才氣呢。」我也不甘示弱。
「為了那種人,攪得一頭煙。」他邊冷笑一邊上診所去*。
企國這樣矢口否認,我也只好把事情擱下來。難道真告陳局長的千金妨礙家庭不行?
電話我也不聽,但凡陌生人打來,女傭一既替我回絕。我安靜了好一陣子。
正以為事過情遷,準備重新過隻眼開隻眼閉的生活之際,真正的大事發生了。
那日我在替孩子們洗頭,與女傭人兩個忙得小可開交,忽然外頭的傭人說有客人到訪。
我用毛巾擦著雙手出去客廳,坐著的客人是陳女士。
我呆住。
好傢夥,找上門來了。
「什麼事?」我直接了當地問她。
她站起來,伊穿著松身的裙子,只要把衣服稍微拉一拉,我便看到她已有四、五個月的身孕了。
我心一沉。
事情經已到這種地步,邱企國也太不小心!
「邱太太,」她說:「我希望得到你的同情。」
我問:「你打算怎麼辦?」
「把孩子生下來。」
「劃得來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