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殊在辭行時悄悄遞了一個眼色,嘴唇微微翕動。
小心!
她心思細膩,冰雪聰明,馬上就感到宴會結束的不同尋常。太后昏厥,昭陽長公主面上卻是憤多於痛。宴會上的宮女多了許多目光沉靜的新面孔,走廊外隱隱有禁軍服飾。
宮中有了變故。
作者有話要說:柳柳要努力,今天翻了一遍文,發現咱們太慢熱了,要突破。
親們,給點動力吧!
23連環
明華宮中,賢妃端坐在珊瑚炕桌旁,不言不語。
她在等。
蓮娉婷壽宴中途離席,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她的人一個都出不去,明華宮外已有禁軍把守。
這顆棋子是她精心挑選出來,才剛剛堪用,沒想到卻被別人佔了先手。
她只能等。
燕脂回到未央宮之後,就找來了廚房新來的幫廚,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便吩咐了晚膳。
未央宮內,一切如常。戌時一過,便關了宮門。
燕脂坐在黃梨木雕花梳妝檯旁,她已卸了妝,只用一把象牙梳慢慢梳著頭髮。
玲瓏鋪好開遍百合花的桃花紅湖綢被,將幹梗菊的枕芯套進雙鯉戲荷枕,點上了安息香,輕聲對燕脂說:“小姐,睡吧。”
燕脂沒有說話,眼睛投向窗外,低低嘆了一口氣。
這一夜,將有多少人徹夜難眠!
“你是誰?”明堂裡突然傳出梨落的低斥,然後便是一個人低低辯解的聲音,咚咚的腳步聲,桌椅相撞聲。
燕脂出去的時候,梨落正用腳踩在一個宮女胸口,氣急敗壞的說;“小姐,有生人混了進來。”
那宮女身穿水藍圓領葵花折枝短衫,看服飾應該是伺候茶水的小宮女。她抬起頭來,卻是一雙清眸滿臉淚痕,黑眸直直望向燕脂,嘶泣道:“皇后娘娘,救救我家王爺!”
梨落腳下發力,恨聲說道:“誰認識你家王爺,深夜潛入皇后寢宮,分明是意圖不軌。”
她臉色蒼白如雪,身子顫抖的好像風中落葉,額頭重重磕在相思紋木地板上,“娘娘,奴才有信物。”
燕脂望著手上五彩絲絡繫著的羊脂白玉,正面流雲百蝠紋,反面卻有一個篆體的“放”字。先帝在時,最鍾情於玉。每位皇子誕生時,都會送一塊帶有名字的佩玉。
她將玉合於掌心,玉的紋理刺痛了肌膚。
沒有想到她白日一句無意的提醒,卻會一語成籖;也沒有料到,皇甫放會因為她這一句話而把她當成生的浮木。
她望著跪在面前的木憐兒,清冷開口,“我為何要救他?”
木憐兒迎著她的目光,一字一句說道:“王爺說,他不善錦上添花,只會雪中送炭。只要在他有生之年,願意滿足娘娘一個心願。”
燕脂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他的命,就只值我一個心願嗎?”
九州清晏殿,兩名全身盔甲的武士從柱後現身,“鏘”劍半出鞘,齊齊喝道:“來人止步!”
一道潔白的身形,緩緩拾階而上,微風拂過,隱約木蘭香。她掀掉帷帽,月光下面容清麗無鑄,“是我。”
“唰!”雪亮的劍尖堪堪擦頰而過,一縷青絲飄起折落。
皇甫覺反手握著劍柄,鳳眸微微眯起,“燕脂?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身上有濃烈的酒氣,燕脂幾乎是立刻屏住了呼吸,向後悄悄退了半步,卻懊惱的發現根本就未拉開距離。
皇甫覺手撐著牆,把她困在臂窩間,低下頭,聲音喑啞低沉,“為何深夜到我寢宮?”
他離得太近,挺直的鼻尖幾乎就要擦到她的額頭。燕脂眼觀鼻,鼻觀心,淡淡說道:“皇上,臣妾有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