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甫放的視線馬上望了過來,眼眸深深。甄氏馬上盈盈笑道:“妾身謝過皇后娘娘。”
金絲裙裾委地,穿蝶牡丹開在塵土。
甄氏以手掩面,眼淚大滴大滴從修長的指縫間滲下。這樣美麗優雅的女子縱使哭泣也是無聲。
燕脂嘆口氣,伸手把她挽起,“你莫要再哭。可有話託付於我?”
甄氏緊緊抓住她的手,哀哀說道:“皇后娘娘,王爺做了錯事,臣妾不敢替他求情。只是天佑,他只是五歲的孩子……他從不曾離我身邊……皇后娘娘……您讓臣妾一同上京吧。”
燕脂看著她,眼中的哀色漸漸深重。
質子!五歲的孩童,便要淪為皇室博弈的犧牲品。心中擔憂之事終是發生了,因她之故,牽連了無辜稚童。
甄氏的手一點一點鬆開,眼底的光漸漸泯滅,卻仍是固執的望著她。
燕脂止住紊亂的心緒,輕卻快速的說:“世子必將由皇上親自帶到身邊撫養,你自是不能上京,世子平日親近的人卻可以。”
甄氏怔怔的望著她,這位柔弱的女子瞬間清醒過來。世子到了宮中,恭王府的人勢必全部調換。有了燕脂的保障,她便能為兒子留下一個最親近可靠的人。
她擦擦眼淚,想想便道:“皇后娘娘也是見過憐兒的,她平素細心謹慎,性子又天真活潑,我便把她送給娘娘。”
燕脂幾乎在心裡嘆了口氣。
甄氏果然是個極聰明的女子。她應是知道木憐兒是移月的妹妹,也知道她對皇甫放死心塌地。她沒有選擇對兒子最親近的,卻選擇了對兒子最有利的,這其中怕還有些出於女人的思量。
這樣的抉擇,不會是心亂時的決斷。
她垂下眼瞼,語氣淡了許多,“王爺可有什麼話?”
甄氏愣了愣,唇邊突然有一抹蒼白的笑意,“王爺什麼都沒說,這都是臣妾自作主張。王爺的意思……怕是不想勞煩皇后娘娘的。”
燕脂抬頭望她一眼,眸光清寒。
甄氏臉色蒼白,悻悻閉口。燕脂緩緩開口,“本宮與恭王是恩是怨還很難說。此次援手,只不過是顧念你愛子之情無辜。若無他事,恭王妃還是快快回席吧。”
甄氏身形搖搖欲墜,神色委頓,張張嘴,淚珠又滾了下來,“皇后娘娘,臣妾愚妄,卻無惡意。王爺生性多情,府中姬妾過百,臣妾對情愛早已看淡,只一心撲於天佑身上。”
她重又屈膝於地,,淚眼望著她,“天佑生性純善,皇后娘娘把他留在未央宮,可好?娘娘,可好?”
燕脂蹙眉,半晌才說:“此事需皇上答應。”
她潛意識覺得,帶一個孩子,尤其是身皇甫放的孩子,皇甫覺恐怕不會答應。但她想著王嫣,想著天佑亮若點漆的雙眼,卻又狠不下心來。
燕脂與甄氏重回宴席時,皇甫覺已然喝了不少,眼角斜斜飛起,眼波一動,便是瀲灩一片。
他悄悄拉住燕脂的手,小聲埋怨,“方才為何推開我的手?”
燕脂正襟危坐,聞言訝道:“皇上方才拉了臣妾的手嗎?臣妾竟然沒有覺出。”
皇甫覺使勁一捏她的掌心,恨恨瞪她一眼。
底下天佑見了孃親,便嚷嚷要找。王嫣百般哄勸不住,天佑眼巴巴的望著孃親,已是快要哭了出來。
皇甫放視而不見,一杯一杯喝悶酒。甄氏偷偷用衣角拭淚。
皇甫覺斜眼睨著王嫣,“愛妃既是這般喜歡孩子,何不早日給朕生一個?”
王嫣一張臉煞白煞白,勉強一笑,“皇上偏愛打趣臣妾。”掩袖悶咳一聲,讓侍女抱走了天佑。
燕脂微微一笑,拿著琉璃月光杯與皇甫覺的金樽輕輕碰了碰,“祝皇上子嗣綿延,兒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