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道理。
大家好像都在恭敬地傾聽院長的話。可是,醫生們臉上的表情是厭煩的,護士們一心想的是即將開始的文藝演出和就要到口的啤酒。只有這一天,護士們才可以開懷暢飲。
伊津子坐在植的對面。從那天以來,伊津子與植見面,也假裝沒有看見。
從外表很難看出伊津子的心裡留下了多麼深重的傷痕。
妙子和別的女阿飛一起坐在盡頭兒上。她心裡想的是大喝特喝,然後藉著醉勁兒前往南區舞廳,跳吉特巴舞。她不時向植所在的地方瞟一瞟,送出與其年齡不相稱的妖豔的秋波。植很清楚,這是從那方面的電影上學來的。
護士長信子的座位與植隔開五六個人,她臉上的表情很神秘。假使有人從心底受到院長祝詞感動的話,那就是信子。信子是在與植不同的意義上為患者獻身的。所謂不同的意義是,信子要以獻身抹掉自己不幸的過去。一個年已33歲的女人,不得不在這樣的醫院裡生活,應該說是不幸的。
院長的說教一結束,祝賀會便像百花盛開一般熱鬧起來。一瓶瓶啤酒被開啟,人們如飢似渴地喝起來。
護士們相繼登上舞臺,唱起了非常拙劣的流行歌曲。她們陶醉於歌唱,而不顧及聽者。
席位打亂了,大家到處走動,來回斟酒。但植卻一個人默默地飲著酒。在這幾十人的集會中,像石頭一樣坐著不動的有四個人,即西澤、伊津子、植和信子。院長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蹤影。他不喝酒。
〃雖說是屬於宗教團體的貧民醫院,這樣的工資也太少了吧?〃
坐在植身旁的外科醫生秋永說。他因酗酒而被官立大醫院解僱,雖然年僅35歲左右,但看起來好像過40歲了。
〃是啊。對不起,秋永先生的工資是多少?〃
〃兩萬兩千塊錢哪!哎,大學畢業十年的醫生。。。。。。現在連工人也差不多掙這麼多了吧?〃
〃不開玩笑。大公司的熟練工人,掙4萬是很普通的了。〃
植說,並給秋永斟了酒 ,〃啊?4萬?工人能掙4萬。。。。。。〃秋永雙目圓睜,看著植說道。植望著秋永那像
章魚一般噘起嘴唇、大吃一驚的樣子,又覺得無聊了。其實,對於這個酗酒的醫生來說,兩萬塊錢都太多了。
〃那麼,植大夫,您怎麼不像過去那樣,帶頭髮起一個提高工資的運動呢?〃
〃這個嘛,過些日子再看看吧。〃
植答道。他如今已經沒有那種心氣了。一年前發起運動時,人們雖然在底下吵吵嚷嚷,但沒有一個人真正站在第一線。只有植單槍匹馬孤軍奮鬥。以後,植便不再依靠醫院,自己一人業餘打工。這時,飲著悶酒的西澤來到植的身邊。
〃植君,跟你說點事。〃
西澤的嘴裡噴出濃烈的酒氣,但臉色卻是蒼白的。安井事件似乎使西澤不能心情愉快地沉湎美酒。
婦產科科長西澤直至今年恰巧50歲。在這個醫院,他的權力僅次於院長。不,有時還在院長以上。這是因為他在醫務界頗有名氣。幾年前,西澤在大醫院當科長時,他的名字常常登在報紙上d西澤的父親是一個小公司的科長。他是父母的長子,下面還有七個弟弟妹妹。他能上大學的醫學院,是親戚給出的學費。這個親戚是商人。
從學生時代起,西澤就很愛誇耀自己的智慧。這是他唯一的驕傲。他一心想出名。從京都大學畢業後,與支援他的親戚的女兒結了婚。妻子是一個面板又黑又幹巴的女人。
他在大醫院當科長時,抓住許多有資產的患者,以便為將來獨立開業作準備。所謂開業,並不是開一個小診所,而是在現代化的大樓裡設立診療所,經營近似大型綜合醫院的大醫院。
不過,他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