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痛苦。
在現代社會,醫學界仍然等級森嚴,是最封建的領域;而西澤又將其封建性最大限度地集於自身。
在模糊的玻璃窗的對面,是偏僻地帶的商業街。疲乏的婦女冷得縮著肩膀在商店門前出出進進。植一面眯細著眼睛茫然地眺望著,一面吸著煙。西澤顫慄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植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頑固地反抗科長。死去的安井光子的面孔浮現在植的眼前。她喘氣的聲音好像嘶啞的笛聲,她失去血色的蠟人般的臉龐顯得很美。但再一想,這類事件在醫學界是經常發生的。他知道,實際上還有一些更加嚴重的事件,也是秘而不宣的。
〃科長,我是單身一人,是對將來不抱什麼希望的人。既沒有您那樣的家屬,也沒有名譽和金錢。我不怕您的威脅!〃
〃植君,明白地說吧,你對我什麼地方不滿意?〃
西澤儘量壓低聲音,為的是不讓對方的態度變得更強硬。
〃科長,我一直在聽您的話,但我不明白科長是怎麼考慮安井光子之死的。您因為自己的過失,奪走了一個人的生命啊!難道您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嗎?〃
〃如果我認為是自己的過失,我很願意承認。但我從我的技術和經驗來考慮,不認為那個不幸的結果是自己的過失造成的。〃
植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感嘆。看來這個人的傲慢和自尊已經深入骨髓了。自己處在危機狀態,但為了籠絡能夠拯救他的人,似乎還要採取更進一步的方法。這樣一想,便覺得西澤在某些地方很像一面叫嚷自己無罪,一面告狀的孩子。
〃啊,植君,人無完人。誰都是那樣。連我都知道,你玩女人已經成為醫院裡的話題了。可是,對你的不道德行為,我一次也沒有批評過吧。。。。。。〃〃和女人有關係為什麼是不道德呢?乾脆說吧,我確實常跟女人玩樂。不過,我從來也沒有拿甜言蜜語哄騙過她們,說什麼結婚之類的話呀!從一開始就說明是玩樂。女人和我是對等的。這有什麼不道德呢?〃
西澤似乎也漸漸發現,植越來越強硬了。
〃那麼植君,無論我怎麼求你,你都不會提供對我有利的證詞嘍?〃
西澤放低聲音說。〃科長打算求我嗎?〃植放下二郎腿問道。〃不管怎樣。。。。。。〃兩人互相瞪著眼睛,視線裡充滿憎惡,別無其他。
〃我討厭您!〃植清楚地說。〃我也是!你畢竟是臨時醫專出身哪!〃
西澤用顫抖的語調說。在這個瞬間,西澤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祝賀會在5點結束,但其後的騷鬧卻持續到了深夜。
由病房改造成的二樓護士宿舍裡,不斷地傳出酩酊大醉的護士們狂放的歌聲和笑聲,其中還夾雜著嬌媚的聲音。
醉醺醺的醫務人員在辦事處裡大打麻將。辦事員跟著護士到處跑。
對於重病號來說,這一天是難耐的。但是,沒有一個人發牢騷。
他們都拼命要儘可能長地在這個醫院裡住下去。假使被趕出醫院,他們就會流落街頭。
這一天,植仍在醫院值班。他讓妙子凌晨兩點潛入值班室。
植打算今晚和妙子分手。雖說她肌膚出色,但有偷盜的毛病,所以也不能把關係維持下去。
會一結束,伊津子便消失了蹤影。她也值班,肯定在醫院裡。植是從辦事處的值班表上知道伊津子值班的。
植並不是沒有想過,在與妙子幽會前,先溜進藥房去。但是,那要冒很大的風險。今晚如果採取同樣的行動,可能會惹下大禍。
不知為什麼,植有那種預感。
植對信子說聲〃我出去一下〃,便到醫院附近的飲食店去了。他來阿倍野醫院之前,在性病醫院代診時,歸途必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