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你第一次為我做事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楚州沒有抬頭,答道:“但行其事,不問緣由,不問目的。”
沈冶沒吭聲,等到風吹動窗戶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響,楚州才反應慢半拍地開口解釋,“主子,元大人也是一時心切……您也知曉,大人向來是最為您著想的。”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諒解他?”沈冶的語速緩慢。
“屬下不敢。”楚州的頭更低。
“此次雖是有驚無險,可若是下次無法如同今日般死裡逃生,難道還能用為我著想這等鬼話糊弄過去?”
“……不能。”楚州訥訥答道。
沈冶面對楚州看了他一會兒,想起了昨日,那把匕首直朝封御清而去的畫面——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救封御清嗎?結果會有所不同嗎?
那時的心情現在還沒有平復。
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他已是活過一世的人,即使長久以來的計劃敗露,他也不會如此動搖。
沈冶喃喃自語了句什麼,但被窗戶的響聲淹沒,消散在了風中。
“主子?”
“無事。”沈冶道,“去喚殿下進來吧。”
——
封御清背靠著房門,深深地呼吸著。
不知沈冶有沒有看出來,可她現在是在落荒而逃。
她早已經對沈冶日常的試探習以為常,之所以提出來並非是為了與沈冶鬧脾氣,而是想要混淆他的判斷。
最好能讓沈冶暫時忘記皇兄那邊的事,她還不想讓他們這麼快直接接觸。
可是,能做到嗎?
以沈冶的性子,只怕嘴上說的再好,心中也仍舊有所懷疑。
動作要快,得再去見皇兄一面。
封御清靠在門邊整理了一會兒心情,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正想進去,門卻率先從內被推開了。
是很眼熟的面孔。
封御清盯著眼前清瘦的少年看了幾秒,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楚州?”
她試探著問道。
“殿下,主子請您進去。”楚州垂著眸,畢恭畢敬地道。
封御清不知楚州是何時遛進去的,但料想必然是沈冶的安排,於是沒多問。
她點點頭,徑直走進屋內,便見沈冶穿著裡衣坐在床頭。
“不冷嗎?”封御清問,打了個哈欠,面對著他在椅子上坐下。
楚州關了門,安靜地立在一旁。
“不冷。”沈冶搖頭,不緊不慢地道,“有關這次之事……”
封御清一聽這話,睏意霎時間消散了大半,抬起眼來看他。
“是我的疏忽。”沈冶垂眸懨懨道,“安排了楚州保護殿下,這才大意了。”
原來是要說這個。
他竟然原本就安排了人手保護自己,難怪外面的刺客只射出了一箭。
封御清鬆了口氣,“既如此,再說這種話也沒有意義。”
“的確。”沈冶靠在床頭道,“不過,還是讓楚州留在殿下身邊如何?這樣一來,我也好放心些。”
只怕沈冶不是想讓楚州保護她,而是為了監視她吧?
封御清盯著沈冶的傷口,沉吟片刻後應了下來,“自然可以。”
沈冶聽她答應,微微笑了下,又問:“元朗,殿下打算怎麼處理?”
“他不是你的人嗎?”封御清漫不經心道,即使沈冶刻意表現出對她的信任,她也不想將手伸的這麼長,“你自己看著辦。”
“我聽殿下的。”沈冶道。
“……別撒嬌,我不吃這套。”封御清幽幽道,“再說,站在你的角度,元朗其實也沒做錯什麼,你受傷不過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