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待著啊。」蔡新洋一邊盯著他,一邊撥通了舒萍的電話,車子已走上返程的路,訊號比剛才好了一些,終於是能打通了。
舒萍幾乎立刻就接起來,聲音裡帶著焦急,問題機關槍似的一連串問出來:「什麼情況,你們怎麼樣,老林他們沒事吧?」
林之諺和簡舒華還在車載直播的過程中,突然鏡頭旋轉著斷了訊號,直播間已經翻了天,舒萍第一時間打了林之諺、蔡新洋和書記的電話,全都打不通,一顆心直接跌入冰窟。心裡一慌,穿了多年高跟鞋能跑能跳的女人竟在電梯門口的平地崴了腳,當場疼得不敢動。
就這樣她都顧不上去看一下,或者說壓根沒心思看腳脖子,一瘸一拐進了辦公室就開始刷訊息。
y市出現強對流天氣,緊急發布暴雨橙色預警。
南山等地降雨量達80毫米/小時。
隨著一條條新聞的更新,舒萍險些就要讓人去買速效救心丸。
直到手機上出現蔡新洋的電話,她驚喜得險些把手機丟擲去。
方才一直鎮定得跟沒事人似的蔡新洋在聽見舒萍聲音的瞬間終於也控制不住顫抖起來:「姐,諺哥他們……他們……」
不知道是冷得還是後怕的勁終於上來了,他抖得像個篩子似的,半個字也說不出了。
舒萍的聲音卻鎮定下來:「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有事再聯絡。」
蔡新洋費了很大的勁,拼命擠出一個「好」字。
他抖了很久,直到南山頭頂的天空,一絲鮮亮的太陽照下來。
肩膀上一隻手輕輕拍了拍。
前排,司機抽菸的手也是抖的。
「我很害怕,」蔡新洋說,他看向方林,對方的臉色也很不好,說不清眼下水能安慰誰,他頓了頓,聲音抖著說:「但我得相信他們不會有事的。」
話雖這樣說,但他心裡清楚,太高了。
真的太高了,怎麼可能沒事呢?
因此這句話說得十分的沒底氣,就連自己都騙不了。
方林「嗯」了一聲,面部繃緊的肌肉抖了抖,艱難地說:「我真希望坐在那輛車裡的是我。」
聽到這句話,蔡新洋眼神一閃,說話利索了一點:「我發現你的思想很危險,你怎麼回事,有什麼自毀傾向?」
方林緊緊閉起眼睛,痛苦地搖了搖頭。
蔡新洋嘆了口氣:「唉,你說說吧,說出來能好受點,要不等你家簡總回來你再憋出什麼毛病來。」
「我……」方林張了張嘴,又好似組織語言一般停頓了片刻,「我被他救過,我欠他一命,所以如果我們之間有一個人要出事,應該是我。」
「不是,你別這麼悲觀,」蔡新洋反過來安慰他,「弄得好像你們倆怎麼了似的。」
方林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沉黯:「我們要去的地方,那個山區,我家也在那樣的地方……」
「我大三的時候我爸從十二樓摔下來,工地的人把他扔在醫院不管了,我媽是盲人,好不容易摸到醫院,路上還給人騙了錢,一輩子攢了一萬多都給騙走了。」
「我在學校食堂兼職服務員,一個月給我500,還有點別的兼職,我攢了一萬多,只夠給我爸買點藥的,但醫院說保守治療也得五十萬,不動手術就是等死,後續的治療還要繼續花錢……」
「我家窮,親戚也窮,誰也不肯幫我一把,學校組織了捐款,五萬多塊,我當時揣著那五萬多,看誰都像是要搶我的錢……」
「可那也不夠啊……」
「後來有人給我介紹……介紹那種工作,服務的都是有錢人,賺得多,來錢快,我就去了。」
「我在那遇到了簡總,他給我爸交了錢,最後花了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