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了。看不到,一顆心會揪起來,又慌、又亂。
蕭諾低聲道:“姐姐,為什麼會這樣?這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人心不足,世事難測。”說這句話時我想起了師父,當年她是不是也是那樣,為一時的私慾矇蔽了智慧的眼睛,從而失去了可能令她幸福的唯一機會?
悲劇,總是在重複上演,現在,輪到蕭陌。
夕陽沉下去,夜幕緩緩降臨,遠處的亭臺樓閣亮起了盞盞明燈,這夜依舊靜謐如斯,只是很多事都已變了,再回不到從前。
我在蕭諾身旁抱膝坐下,望著湖面上泛漣起的點點燈光,道:“我們接下去怎麼辦?”
“能怎麼辦?只能等我爹回來,讓他處理了。”蕭諾苦笑道,“我果然很沒用。那個信誓旦旦說要緝拿真兇還二哥清白讓一家人團聚的人真的是我嗎?我真的說過那樣的話嗎?”
“別鑽牛角尖,我們都已經盡力了。但是世事從來就不圓滿,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蕭諾也望著湖面,不再說話。
那一夜,我和蕭諾就這樣默默的在湖邊坐到天明。那一夜,天地間似乎就剩下我們二人,同是被悲哀、挫敗、無力感所捆擾,無從突破那重重黑暗,看不到一線光明……那一夜,我和他的心,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親密距離貼近了,那一夜,就這樣在彼此的目光縈繞中度過。
天,似乎突然就亮了。
日出東山,光芒萬丈,這光芒,純淨的恍若沒有絲毫雜質,強烈的彷彿能消融這世間的一切罪惡。然而,真的能麼?世人都道“天理迴圈,報應不爽”,可是為何事到臨頭就不是那樣了呢?
我怔忪的仰望蒼穹,心下思緒萬千,直到湖邊突然傳來一連串急促慌亂的腳步聲。
我和蕭諾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回望。這一回頭,卻是嚇了一跳!
只見一紅衣女子發了瘋似的朝這邊奔來,懷中還抱著個人,她披頭散髮,身上滿是血汙,明明周身沐浴著清晨的陽光,看上去卻像來自地獄的羅剎般恐怖異常。
我還未動,蕭諾已飛身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道:“是你!”
長髮盪開,露出秀美妖嬈的一張臉,卻不是別人,竟是假扮過七哥的那個紅袖。
“你怎麼了?”蕭諾望向她懷中抱著的人,又是一驚,“大哥!”
我急忙湊過身去,但見蕭陌橫躺在紅袖懷中,面容上還殘留著一絲語言無法形容的恐懼,胸口插著一枚金簪,全身面板髮青,卻已停止了呼吸。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紅袖迷茫的看看蕭諾,又看看我,口中喃喃道:“你要殺我,我也要殺你……你還說什麼惟獨對我情深,把我送給子昂實屬無奈,你這人口中說的可有一句是真的?”
“你說什麼?是你殺了大哥?”蕭諾抓著她的肩膀一陣搖晃。但紅袖依舊聽而不聞,徑自道:“你騙了我,你騙了我……你說等事成之日會接我重回你身邊,到時候你就光明正大的娶我為妻,可子昂一死,你就要殺我,你要殺我,為什麼?我這麼愛你,為你做了這麼多,你為什麼還要殺我……”
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的大腦一陣怔忡,尚未及有所反應,就見那紅袖格開了蕭諾的手,繼續走了過去,邊走邊道:“陌郎,你負了我,可我還是舍不下你啊。我舍不下你,所以我陪你一起走,一起走……”說著縱身一跳,嘭的濺起好大的水花。
我連忙衝到湖邊,只見湖面上層層漣漪,持久不散。身邊人影一閃,蕭諾已跳下湖去救人,但當他抱著紅袖回到岸上來時,卻很是悲哀的衝我搖了搖頭。
我以指為她搭脈,片刻,抬頭道:“她死了。跳湖之前已受重傷,心脈十斷其九。”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