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腮梆子鼓鼓的,唇邊沾著酥屑,歪頭看著公孫筠頭頭兒,笑得人畜無害。
公孫筠秀被他笑得心裡發毛,趕忙拉了拉蓋在身上的大氅,想往另一頭再縮縮,離他遠些。可陸驚雷坐下的時候,屁股正壓在大氅上。
他就那麼一邊吃一邊看著她,故意不配合,想看看她是否會來求他。公孫筠秀自然不會開口,用盡力氣沒拉動分毫,只得鬆了手,一臉洩氣。
一沒人說話,屋子裡就只剩下陸驚雷吃東西的聲音,氣氛隨著他的每一次嚼咽變得越來越詭異。公孫筠秀受不了,只好硬著頭皮閒扯起來。
“你之前不是說要去戰場嗎?怎麼還能跑來德安?”
城門卯時才開,意味著她必須與這眼前人周旋到卯時。這還有好幾個時辰呢!一想想公孫筠秀就覺得腦仁疼。
“新兵都是一盤散沙,哪能上來就和人打仗?至少要操練半年的。我被分到了大王子麾下,他的營地離德安不遠。不過那裡管得嚴,沒辦法經常跑出來看你。”
即使不遠,快馬也要一個時辰。騎馬目標太大,陸驚雷是偷溜出來的,只敢步行。這不,走了三個多時辰才到,城門早就關了。還好他穿著兵服,與守城的小卒攀了好一會兒關係,塞了二兩銀子才進來。
想當初他可是祁山上的土霸王,出門都是橫著走的,如今為了見公孫筠秀一面低聲下氣的求人,心裡其實覺得十分窩囊。可一看到她粉嫩的小臉蛋,又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瞧他這點出息!陸驚雷無聲地嘆了口氣。
“士卒不給沐休嗎?”公孫筠秀巴不得他出不來,卻還是繼續寒暄著。
“大王子練兵狠著呢!根本不讓人喘氣。”
轉眼便將盤裡的紅豆酥掃了個乾淨,陸驚雷放下盤子,抹了抹嘴,有點意猶未盡。
賄賂守城小卒的二兩銀子是他身上僅有的,所以進城之後他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只能餓著。以他的食量,這幾塊紅豆酥也就勉強墊個底。其實,公孫筠秀的匣子裡還是有銀票的,但他不想動她的錢。
“你怎麼知道六公主賞我琴譜的事?”公孫筠秀又問。
“我耳朵長。”
這話不假。陸驚雷潛進公孫府,發現公孫筠秀還沒回房,怕驚動了府裡其他人,就回街上轉悠了一下。在一間茶樓外,他無意間聞得說書先生提到“公孫小姐”四個字,一時好奇,就倚著牆遠遠地聽了一回。
那個說書的老頭是怎麼形容來著?
鳴琴閣的公孫小姐十指一動,鳴幽琴鏘鏘而鳴,來勢洶洶,氣貫長虹。眨眼間,整條街的魂魄都被她收進了琴音裡,三王子和六公主也被迷了心竅,折服不已。
陸驚雷聽得直想笑,這哪裡是在彈琴,簡直跟妖怪作亂沒兩樣嘛。
雖然說書的誇大其詞,他還是忍不住有些自豪,恨不能告訴那些人,這公孫小姐可是他的女人呀!可轉念一想,他又有點不高興。公孫筠秀是他的媳婦,被別人知了她的好,從此惦記上了怎麼辦?
公孫筠秀窩在貴妃椅上,就見陸驚雷一時笑一時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怕他又起齷齪心思,便繃直背脊,警惕地看著他。
陸驚雷回過神,伸手拍了拍她膝上的包袱,問:“這是你的匣子,不開啟看看?”
“不了。”
公孫筠秀才一拒絕,陸驚雷便將包袱拎開,隨手放到地上,然後把鞋上靴子一脫,整個人爬上了貴妃椅。
這還了得?!
一直防著他的公孫筠秀立刻像被豺狼追逐的野兔般彈身而起,卻在眼看就要跳離椅座的一瞬被陸驚雷長臂一伸,撈了回來。
“你……唔……”
失措的呼喊被陸驚雷的大手壓回了嘴裡,接著便聽到他低聲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