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走,放回了床上。
她知道房間升起了火爐,有人用毛巾沾著熱水給她溫暖身體。但她覺得自己已經跳進了那個深淵,那裡有她曾經想忘記的一切,還有忘記眼前這一切的強烈願望。
她想起在修道院裡度過的枯燥無味的歲月,和16歲被接回家行將嫁人的羞澀單純。自己嚴厲刻板,私生活卻放*蕩不羈的父親,還有無比虔誠卻自有情*人的母親。
可她不願意,她只想做個好妻子,好母親。
然而,當她看著幼小不知事卻被綁在火刑柱上的博爾齊婭,她拋棄了這些美好的夢想帶著孩子逃走了,墮入了罪惡的世界。
她以為自己能重新開始,直到此時此刻,她才認清自己的期望全都是奢望。安娜所能看到的未來只有辜負、折磨和絕望,不如一了百了。
終於,她失去了知覺。
博爾齊婭揪著裙子守在門外,護士來來去去,醫生總不見出來。托馬斯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時不時撫一下臉上刺痛的傷口。
然後兩人偶爾眼神相觸,博爾齊婭難掩仇恨,而托馬斯力持鎮定下不掩蔑視。
博爾齊婭不知安娜情況如何,但是肚子裡的孩子只有不滿七個月,眼下最好的結果就是安娜能夠活下來,別的已經不能要求。
至於托馬斯,博爾齊婭不清楚安娜醒來會不會最想見他,她對他束手無策。
可她需要發洩怒火,為她悲傷欲絕幾乎肯定要失去孩子的母親和活了兩輩子仍然疲憊痛苦的自己。
博爾齊婭霍的起身,看也不看那個噁心透頂的男人,步履匆匆地跑了出去。
她重重地推開臨時安置羅西的房間,使了個眼色給麗塔和愛德華,愛德華強行把孩子從露西懷中抱走。
“我有話問你,你願不願意老實回答?”
露西卻雙手捂臉,哭哭啼啼。
博爾齊婭擔心著安娜的病情,已經很不耐煩,她吩咐麗塔她要好好問話。
麗塔走上前,掀開被子,把露西從床上拖下來。露西淚流滿面,驚恐萬分,死死抓住床柱不肯下床。可她哪裡敵得過麗塔的力氣,麗塔用力一推,她便滾下床趴在博爾齊婭面前,仍然啼哭不止。
博爾齊婭看著她這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裡也有不忍,她艱難地開口:“我看到你這個樣子……傷心或者是……羞愧,就完全明白了。你不用說什麼,只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露西嚎啕大哭起來。
“孩子是托馬斯的?”
露西一動不動,雙手仍捂著臉,也不吱聲。
連麗塔都火起來了,她揪住露西的胳膊,把她按著跪倒在博爾齊婭面前。博爾齊婭示意麗塔放手,愛德華卻選在此時插話。
“露西,看在我和你的情分上,把真相說出來。我們不會傷害你和孩子,我們只是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博爾齊婭輕柔但是堅定地扯下露西捂著臉的手,深深凝視著那雙紅腫的、慌張的眼睛。
“孩子是托馬斯的?”
露西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是的,小姐。”
真相塵埃落定,博爾齊婭卻完全沒有輕鬆的感覺,因為她聯絡起了更多的事情。
“什麼時候開始的?”
“老爺說我手藝好,同意每個月多給我2個納特。”
博爾齊婭感覺越來越多的疑問壓在自己心頭,要一吐為快:“蘭森還活著的時候?”
露西點點頭。
“你就為了2個納特?”
“不,老爺說我們年齡相近,讓我接近你觀察你,他給我不只兩個納特。”
博爾齊婭哈哈一笑,聲音裡卻有道不盡的失望:“對,的確不只兩個納特。你可以玩弄一下孤獨無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