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逍看她一臉後悔莫及的樣子,突然輕聲笑了出來:“月兒真以為能殺得了我?你以為我會不採取任何手段,就這樣輕易置自己於險地?”
林月兒一臉震驚地望著他,突然覺得這個人笑起來就像一隻成了精的老狐狸。
“在那林子裡,我假裝中毒昏迷,其實一直在密切注意著你們的一舉一動,若想對我不利,我當然不會再隱忍。但我還是沒料到你竟會給我服下化功散,幸好我早就安排了人手潛伏在樹上,一旦動起手來,你們也未必能討到便宜。只是這樣一來,我們精心佈置的計劃就會落空。還好你和我料想的一樣,只要對方還有利用價值,就不會輕易處置他。”
林月兒呆愕片刻,旋即冷笑:“我還道睿王是一個敢於深入險境,隻身擒虎的英雄,沒想到卻是一個千方百計想要保全性命的膽小鬼!”
被她這樣諷刺,歐陽逍也不動氣,依舊微笑:“本王能有今日的成就,並不是靠一味的莽撞冒進,若沒有周密的計劃,連性命都難保,又談何克敵制勝?如果事事只憑僥倖,那本王早就死了上百次了。”
林月兒啞口無言,她何嘗不知道歐陽逍說的句句在理,但心裡始終不服氣,忍不住便想刺他幾句。他卻總是笑嘻嘻的,毫不動怒,讓她每一句惡毒的話都像刺在棉花上,**全無著力之處。
她氣結,忽又想到了什麼,恨恨地道:“你這樣處心積慮地謀劃,終究也未曾救得了張天化的性命,聽見他死得那樣慘,你心裡是不是很痛?還是你根本冷血得一點都不在乎?”
歐陽逍神秘地一笑:“誰說我義父死了?”
林月兒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他的死訊早已傳遍天下,我派去的人也親眼看到他入殮,他怎麼可能沒死?”
“若不讓我義父假死,你怎會徹底對我放心。若不是為了助我奪得武林盟主之位,你又怎會召集屬下?若不是截獲了你的那些鴿子、信使,我們又怎會知道你們安插在各地的眼線,從而將他們一網打盡?”歐陽逍從容不迫地說著,沉如深潭的眸中隱隱有睿智的亮光。
林月兒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攙了血絲,狠狠地瞪著他,目光充滿怨毒,但更多的是不信:“明明已經過了三個月,‘唯別’的毒性早就發作了,張天化怎麼可能還活著?”
“只要有瞭解藥,他自然可以多撐一個月。”
林月兒厲聲道:“他怎麼可能得到解藥?”
“當然是你給的。”
“不可能,我從未將解藥給別人,除了——”她的目光突地一凝,霎時化作一柄怒劍,狂亂地劈向肖陽,“原來是你?第二個月的解藥你根本沒服,對不對?你派龍五將解藥送去給了張天化,對不對?”
她渾身都在顫抖:“我竟然……竟然還……”
“還為我解了毒,對嗎?”
林月兒震驚地盯著他:“你怎麼知道?”
“江湖上的人只知道我的劍厲害,卻不知我對用毒也頗有心得。你給我服下藥丸後,我用真氣在體內四處遊走,再無半點中毒後的凝滯之狀,是以知道你已為我解了毒。”歐陽逍深邃的漆目靜靜地、專注地凝視著她,似要將她浸入其中一般,“你為何要這樣做?你本不該犯這樣的錯誤。”
“我為何要這樣做?”林月兒嘴角彎出一個極度諷刺的弧度,突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因為我不該傻得對你動了心,因為我不如你冷酷,不如你殘忍,不如你玩弄感情的的手段高明,所以今日才會一敗塗地!”她慢慢收斂了笑意,眼中有雪亮的鄙夷與恨意,一個字一個字從銀牙中擠出來,“睿王爺,你果然好厲害!”
“你以為我對你的感情都是假的?”歐陽逍眼中瞬間劃過痛楚之色,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沉沉的心跳透過**一下一下地傳到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