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曼霜點頭,將手中的長劍雙手遞了過來,“沒想到無心也喜歡玩,只是,你的傷沒有好,這麼重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拿得住?”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吳昕卻是已經將她手中的銀劍接過,翻來覆去地端詳,看著她輕鬆得就像拿著一個尋常物件,曼霜的嘴巴驚成了一個大大的“O”字。
她駭然低呼:“哇,無心,你怎麼那麼大的力氣?”
可此時的吳昕卻像沒聽到一樣,眼睛緊緊盯著劍柄的某處,一瞬不瞬,臉色瞬間慘白到了極致。
曼霜也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以為她是因為用重力牽扯到了傷口,連忙伸手,就想趕快將她手裡的長劍接下來。
可是吳昕卻是不想放手一般,用力地、緊緊地拽在手裡,一鬆不松,指節泛出森森白色。
曼霜被她的樣子嚇壞,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搖晃著她的胳膊,“無心,無心,你怎麼了?”
吳昕終於有了反應,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她,滿眼都是她看不懂的痛楚,“曼霜,這劍是西房那個男人的?”
“是啊!”曼霜一臉疑惑,不就一把劍嗎?至於震驚成這個樣子?
吳昕怔愣了一下,驟然,將手中的銀劍丟在地上,雙手用力地掄起輪椅上的輪子,快速地往西房而去。
是他的劍,是西陵殤的劍!
那個劍柄上雕刻的“殤”字,她做夢都不會認錯,因為那是她刻的,樣子奇醜,卻也是天下唯一,她怎麼可能會不認識?
當時西陵殤還笑她那麼醜陋的字,玷汙了他那麼上好的一柄劍呢!
真的會是他嗎?
西房裡的那個男人真的是他嗎?
還是說他的劍掉了,正好被西房的那個男人撿到了?
吳昕深深地呼吸,只覺得一顆心幾乎就要跳出胸腔,一下一下強有力的聲音清晰地撞進耳朵裡,她快速轉動著輪椅。
曼霜不知發生了何事,只得快步跟在後面,和她一起往西房而去。
床榻上一個男人背脊朝外地側臥著,身著一件淡藍色的長衫,應該是大春給他新做的。
他頎長的身形微微蜷著,滿頭的墨髮鋪灑在腦後的軟枕上,一動不動,似是睡著,又似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吳昕的輪椅嘎然而止,讓緊隨其後的曼霜差點就撞了上去。
多麼熟悉的背影,夢中縈繞千百回的身影。
是他,真的是他!
即使穿著她陌生的衣衫,她依舊知道是他!
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與他再相遇的情景,卻獨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幕。
如今,這個男人就這樣真切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卻覺得自己像做夢一般不真實。
緊緊咬著唇,渾身抑制不住地一陣顫。慄,她輕輕轉動著輪子,緩緩、緩緩地走了過去。
來到床邊,她用右手掐著左手的手心,很大力地呼吸,才稍稍平復了一些心中激湧的情緒。
然後,才伸出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頭,輕輕地扭過來。
雖然心裡面早已經認定了是他,可猛地看到這張熟悉的臉時,她還是感覺到心臟瞬間被一隻無名的手狠狠揪住,痛得她不能呼吸。
刀削的輪廓、絕美的五官,兩排好看的長睫輕垂,遮住平日深邃地不見潭底的一雙黑眸,他蒼白著臉,那樣安靜,如同一個孩子一般脆弱。
“無心認識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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