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或許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的父皇也是愛他的吧?只是他的愛與師傅表現得不同而已。
聽到哭聲,西陵殤終於回過神來,轉過頭,就看到扶著門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墨兒,墨兒身後是一臉惶恐、不知所措的李公公。
西陵殤眉心一攏,沉聲說道:“墨兒來這裡作甚?回去做功課!李公公帶大皇子回去!”
“是!”李公公應著,就彎腰準備將墨兒抱走。
“不,我不回去!我要陪著父皇一起!求菩薩保佑母后快點醒過來!”墨兒哽咽著,一把掙脫李公公的懷抱,衝進廟裡,挨著西陵殤的旁邊跪了下來,胖嘟嘟的小手雙掌合一,直直看著堂前的神像,一臉的虔誠和堅定。
西陵殤側首看著他,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只覺得有些震撼和不可相信,記憶中,墨兒對他總是敬而遠之的,不跟他撒嬌、不跟他調皮、甚至連話都說不上幾句,每次見面都像例行公事一般,今日他的反應……
“墨兒……”
西陵墨轉過頭,仰起小臉,使勁吸了吸鼻子,“父皇,你不要趕墨兒走,墨兒也要在這裡陪父皇一起祈禱,墨兒相信,兩個人的力量,總是比一個人強吧,那些菩薩一定會看在我們父子這麼誠心的份上,讓母后醒過來的!”
說完,又轉過去,繼續看著神像,粉粉的小嘴還一張一翕唸唸有詞。
西陵殤靜靜地看著他,嘴唇蠕動了兩下準備說什麼,終是沒有說,半響,只是抬手憐愛地揉了揉他的頭髮,再緩緩轉過去,也合起手掌,看著廟堂之上的神像。
李公公看著這兩個緊緊相依而跪的一大一小的背影,搖頭低嘆,輕輕為他們拉上大門,將漫天的風雪隔在門外。
看來,他要去通知眾大臣,今日的早朝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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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全身冰冷,天地一片茫茫的白色,身子似乎輕飄飄地飛了起來。
這是哪裡?
腳下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種種舊景依稀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
她要死了嗎?
聽說,只有要死的人,才能夢迴故鄉,還是說,她死了以後,靈魂又要穿了回去?
她不要,她不要回去!
這裡有她無法割捨的人,有她無法割捨的事,她不要死,也不要回去!
斗轉星移,所有的喧囂都退去,天地一片寂寂。
她一個人走著,腳下的步子就像受到什麼牽引一般,直直朝一個方向而去。
一條黑黑的河橫在了她的面前,與這條黑河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河的那邊一片花的海洋。
花兒朵朵開得肆意,白得纖塵不染。
白花,只有枝幹,沒有葉片的白花,彼岸花!
有花不見葉,有葉不生花,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
她居然又見了彼岸花,那這條河是忘川河嗎?
真的要死了嗎?
她站在河邊,淚,流了出來,滴滴眼淚落入黑色的河水中,激起一陣陣汩汩的泡泡。
驟然,黑河的上面幻化出一座彎彎的小橋,飄飄渺渺。
“姑娘,要過去了,先喝了這個吧!”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站在她的身後,手端一個黑色的瓷碗,瓷碗中一漾一漾的,是黑濃黑濃的湯。
奈何橋?
孟婆湯?
吳昕悽然一笑,“婆婆,喝了湯是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要忘掉了?”
“是啊!多好,一了百了!”
她身子一顫,怎麼能了?有些人有些事她怎麼可以忘?
她不能忘!
咬著唇,她低低地祈求:“婆婆,我可以不喝嗎?有的東西,我不能忘,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