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皓天位於上海郊區的別墅,離上海約莫三個鐘頭的車程。而與其說是別墅,不如說是一座莊園,它的面積大得嚇人,足足有好幾公頃。
郝蔓荻坐在車內,親眼看見一棵又一棵的巨大法國梧桐樹,在他們身邊像溜滑梯一樣滑過。修剪整齊的草坪,像是一疋綠色絲絨往前方不斷延伸。草坪上面,擺滿了白色的雕像,雕像四周有許多鴿子,悠閒地啄食和曬太陽。遠方是一整片蒼翠的樹林,寬廣看不到盡頭,樹林的後面還有一座人工湖,湖邊並種植了一大片玫瑰,儼然就是個玫瑰園。
看見那一片各種顏色相間的美麗花朵,郝蔓荻其實很高興,因為她最喜歡玫瑰。不過她不會表現出來,因為她氣壞了,韋皓天根本一點都不尊重她,硬把她拖來這個荒涼的地方,就算玫瑰開得再美,她都不會多看它們一眼。
郝蔓荻下定決心要和韋皓天槓到底,因此儘管內心已經受到不小震撼,她的外表看起來依然鎮定如常,這點教韋皓天相當失望,因為他真的希望她能說點什麼,他這座莊園也是為她蓋的。
明明是位在上海郊區,韋皓天偏偏有辦法弄出一座法國莊園來,著實教人大開眼界。
從上著綠漆的雕花鐵門開始,一直到主屋,光坐車就要花上三分鐘。而位於後方的主屋,更是一棟龐然大物,氣勢宏偉非凡。
面對著藍頂白牆的法式城堡,郝蔓荻有一種又回到法國的錯覺。她以前在法國時,寒暑假都會跟隨同學到他們位於鄉間的莊園度假,這兒的感覺就跟那些莊園很像──不,是一模一樣,根本就是法國的翻版。
“老爺,太太,歡迎你們來。”
莊園顯然有很好的管理,他們才剛將車子停在主屋門口,男管家就等在門口,帶領著一堆僕人向他們鞠躬問安。
“嗯,辛苦你了。”韋皓天將帽子交給男管家,只見男管家兩手一拍,一群僕人便開始動起來,三兩下搞定他們的行李。
郝蔓荻跟著韋皓天進入主屋,屋內一片金碧輝煌。舉凡豪華的水晶吊燈、全套法式傢俱、雕花銀飾櫃,裡面統統都有。
不只如此,通往二樓樓梯邊的牆壁,甚至還貼上金箔。牆壁上並且掛滿了油畫和價值不菲的西洋古董雕塑,大廳的天花板也是阿波羅和繆斯的大型油畫,說是一座小型美術館,也不為過。
“你對這棟房子還滿意吧?”始終得不到郝蔓荻回應的韋皓天,再也按捺不住情緒,開口問郝蔓荻。
這棟房子比起上海任何一棟洋樓都毫不遜色,甚至比她住過的法國鄉間別墅都要好上幾倍,但她就是不肯認輸,說出心裡話。
“我覺得不怎樣啊!”並且很糟糕的做出相反的批評。“我在法國住過的別墅,都比這裡豪華多了。”
這是謊言,但韋皓天不知道,只知道他被傷得好痛。
“都已經只剩下一張皮了,還是這麼驕傲,不得不佩服你。”韋皓天亦毫不客氣地反諷回去,兩人的戰爭眼看著又要開始。
郝蔓荻明白他是在諷刺她家目前的經濟狀況,亦不甘心地回道。
“像我們這種世家子弟的驕傲,你這個黃包車伕不可能知道,因為從小教養相差太多。”他們從小就學習社交禮儀,吹奏西洋樂器,還得跟著家庭老師複習功課,可以說是接受精英訓練長大的,見識自是不同。
“我倒覺得沒有相差這麼多。”他聞言冷笑,頗為佩服她自抬身價的功夫。“況且我也不認為你的教養好到哪裡去,有一些名媛淑女,氣質風度都比你好多了。”她連莉塔娜都比不上。
“你見過幾個名媛淑女,還敢在這裡跟人說大話?”被他冷嘲熱諷的言語激怒,郝蔓荻氣得臉都紅起來。
“比你想像中的多。”他戳破她自以為是的想法。“我並不如你想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