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異色:“當然可以,我們先出去,先生請便!”在經過阿嫵身側時,他使了一個眼色。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後,安晴明衝阿嫵微微一笑,神色說不出的柔和,如拂風的細柳:“故人,真的已經忘記了嗎?”
“你……”阿嫵極力在腦海裡搜尋,真的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她擰了眉道:“我們……到底在哪裡見過?”
安晴明環顧了四周一眼,推動輪椅來到牆邊,在他彎下身去的時候,垂在兩側地頭髮散了開來,讓阿嫵看到了藏在發中的那抹滄桑而無奈的白色。
三十幾歲的人已經有這麼多的白髮了嗎?是少白頭。還是……有什麼太過傷心地打擊,以致一夜白了頭髮?
那廂安晴明已經取了倚在牆角的一把紙傘,一手執傘柄,一手徐徐開啟,阿嫵蒙塵的記憶隨著這柄傘的開啟而慢慢清晰,是他!真的是他!
是的,安晴明就是阿嫵小時候隨曲定璇私自出府時遇到的那個男子,那時的他帶著紛發地意氣。與妻子相依間,彷彿全天下都不放在眼中,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找不到了,只剩下一雙似如往昔的眼眸。
事隔十年,人海茫茫,居然還能在此相逢,當真是緣份,往昔至今,他們夫妻的身姿阿嫵一直記在心中,即使容顏模糊。但那頂傘的記憶與他們無意中流露的幸福卻未有一刻遺忘!
“是你!十年前我遇到的人就是你?!你的妻子呢?”這話剛一出口阿嫵便後悔了,他的沉靜與溫和都被打破,唯剩下無邊無際的孤獨,似如浮萍的聲音淡淡地傳來:“她已經不在了。五年前就已經不在了!”曾幾何時,傘下地兩人相依相偎,不羨鴛鴦不羨仙,而今,只剩下他一個,形隻影單,人生寂寞如斯,再回不到從前……
阿嫵嘴唇剛一動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已經被他瞧出了心思:“不用說對不起,去了就是去了,便是我再不願也只得接受,她的死與你無關。”眼中無淚,因為淚已在妻子逝去的那一刻流盡,如今的他是為另一個目地而活著!
如此說著。阿嫵也不便再問她的死因。只默默不語,倒是安晴明隱忍了悲傷後。又道:“你只記得我們那一次的相遇嗎?”
“呃?”阿嫵訝然抬頭,滿臉不解,她與他還有另一次交集嗎?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也難怪你沒有印象,那時的我只怕連自己都不認得。”言罷,安晴明靜靜地說出了一個日子:“建德四十六年三月二十
阿嫵的記憶慢慢倒回到五年前,那一天……似乎是她代小姐在粥鋪施粥,當時有很多人,實在是想不到什麼時候見過他。
看到她茫然的搖頭,安晴明也不著急,淡淡一笑道:“那一天,你是不是救了一個乞丐,給他粥喝,還請大夫給他醫腿?”
阿嫵倏地睜大了眼睛,指著安晴明顫聲道:“莫非……你就是那個乞丐?你……”當阿嫵的目光落在安晴明殘廢的雙腿上時,再也說不出話來,他真地是那個乞丐,這雙腿就是最好的證據:“當時……沒能醫好嗎?”
安晴明笑搖頭道:“沒有,腳筋已被挑斷,便是神醫再世也醫不好了,不過這條命總算是保下來了,說起來我真是該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怕早已不在這個世上。”說到這裡,神色肅然一變:“好好睜大眼睛看清楚你所恨之人的結局!這句話我一直記在心裡,是它支撐我拖著殘廢的身軀一直活到現在!”
“心中只有放不下的恨嗎?”阿嫵喃喃地說著這句話,當初她不明白他口中所謂的恨,眼下將所有地事串連起來,卻是明白了,靜靜地問:“安先生心中所謂地恨,是與夫人有關嗎?”
安晴明沒有否認,他一直都是沉穩冷靜的,唯有在說起夫人時才會有所失態:“是!當年地仇,我無時無刻不記在心中,而等著看他的結局,也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