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入經脈之中,千山不要,就只能委屈冉樓主以身為皿,暫時養著它了。”
冉風月呵斥道:“好大膽子,竟敢脅迫於我!小小蟲蠱,真以為我無法嗎!”
24、
謝春風出奇鎮定:“我並不想得罪冉樓主。”
他這麼一說,冉風月明瞭其意圖,知他並不想將蠱毒浪費在自己身上,當即走了出去。
任千山比他慢一步。天際微亮,外頭謝春風衣發俱溼,兩鬢白髮反倒不那麼顯眼,少了幾分老態,一見他們便微微一笑。
冉風月不動神色將任千山護在身後:“我奇怪一件事。你今日當面惡了我,不怕我報復?”
謝春風見任千山腳下虛浮,的確是功力盡失,道:“我自有準備。至於日後,冉樓主是魔道中人,正道有沈盟主頂著,與我何干?”
任千山冷然道:“你是想尋沈兄庇護。以他心性,若我死了,自然會看護你。”
“正是,”謝春風拊掌道,“我受魔道矇蔽,才對千山有所誤解,令他死在冉樓主手下,可憐,可憐。”
冉風月怒極反笑:“你我現在相距五步,若要殺你,不費吹灰之力。”
“冉樓主不會動手,人總是惜命的,你不知是蠱蟲快還是刀快。”
冉風月道:“我不明白你何來如此大的恨意。”
謝春風搖頭:“這是冉樓主未嘗過寢食難安的滋味。有時候人寧可冒些風險,也要求個痛快。”
他望向任千山:“莫怪舅舅,我只想過得快活些。”
任千山一語不發。他沒穿沾血的外袍,身上僅一件單衣,因劍氣反噬的緣故,身體較往常虛弱,但眉宇間除疲色外,更有些別的。
謝春風覺出異狀,目光微移,看見他脖頸上未褪的痕跡。
“原來如此。”他目光露骨,話有所指。
冉風月瞥了眼任千山,見他神色如常,並無動容。二人之事在白玉樓中不是秘密,但與往常不同的是,任千山現在是廣寒君的身份。
謝春風意味深長道:“此事我亦有耳聞,未想到竟是……”他道,“冉樓主對千山可是真心?”
冉風月眼皮都沒抬一下。
謝春風渾不在意:“若是真心,你也知道千山是何樣人,等他功力恢復,樓主困得住他?若不是真心……有一葉青牽制,豈不萬無一失?”
冉風月當真有片刻心動。
如今他與任千山看似親密,但將來如何誰也不知,若能種下一葉青,對方便再無反抗能力。尤其這是謝春風的算計,任千山恨也恨不到他身上,比自己曾想過的強許多。
任千山自不會錯過他這心思,淡然道:“看來我今日是逃不過了……不知舅舅要如何種下這一葉青?”
一旁冉風月心思莫測,沒有說話。
謝春風不料他答應得如此容易,道:“千山可否摘下廣寒劍?”
廣寒劍被扔在腳邊。
謝春風又轉看冉風月:“冉樓主能否也將刀解下?”
冉風月看了眼任千山,見他未看自己一眼,便也沒說什麼,同扔下儀刀。
江湖中人失了兵刃,便等於少了大半戰力,謝春風此前一直懸著心,現下終於鬆了口氣。
“千山往前走兩步吧。”
冉風月見任千山從身邊走過去,伸手想攔,對方擋住他手,卻未回頭看他一眼。
謝春風從袖裡摸出只竹筒,方拔開塞子,一道流光倏地落進任千山襟口。
其速之快,駭人聽聞,冉風月估算,自己即便有刀在手也無能為力。
任千山悶哼一聲,臉色難看,身形搖搖欲墜,前頭謝春風獰笑著拔劍刺來。
因視線受阻,冉風月只瞧見飛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