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操蛋了。
許師傅扛桌子還好,畢竟是個大男人,容菲肩扛四張板凳可謂是吃足了苦頭,這麼遠的路,她幾乎是咬著牙硬撐下來的,這肩膀手臂,痛麻得簡直比斷了還遭罪。
好不容易到了天橋凹,兩人卻傻眼兒了。
放眼望去,整片竹林濃密,田地廣袤,壓根兒就不見房屋。
“我說容菲,你確定賣家是這裡的?”許師傅扛著桌子四下張望,話問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容菲趕緊放下板凳掏出地址來看,“沒錯啊,這上面是買家親自留的,確實是陳家坡天橋凹啊?”
“嘿,你這該不會是被人給耍了吧?”許師傅放下桌子,瞬間不淡定了,“你看這一片哪裡有人家啊,竹林裡墳包倒是不少,哎喲,你這要真是給人耍了,這麼遠的路咱們這白扛不算,還得再扛回去呢,我的老天!”
容菲看看手上的地址,再四下張望,回想那婦女的不正常,心裡也很是沒底。那人一看就是腦子不靈光的,沒準兒真給個瘋子戲耍了也不一定。
“活見鬼,真特麼的晦氣,走了走了,把東西扛回去吧,除了自認倒黴沒法了。”想著遇到這種事兒賣主最悲催的,許師傅倒是沒有多做抱怨,反正不管咋的,自己的車費沒跑。
容菲撅嘴鬱悶的吐了口氣,眼下也只能再扛回去了,損失到不說,就是這肩臂,估計得痛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就在兩人剛要扛上東西往回走之際,周遭卻隱約瀰漫起了稀薄的霧氣,原本還沒來得及落山的夕陽也沒在了雲層忽隱忽現的。
“嘿,這天兒咋忽然還起霧了呢?看來今晚估計得下場雨。”許師傅剛納悶兒完,轉眼就看到山頭上正朝這邊走來了個穿黑色長款羽絨服的女人,“喲,那來了個人!”
容菲正為霧氣愣神呢,卻被許師傅的喊聲打斷了思緒,抬眼望去,果然是有人正朝這邊走來,不是別人,正是買桌子的中年婦女。
“許師傅,買桌子的就是那大姐,呵呵真好,咱們不用苦逼的扛回去了。”看著來人,容菲滿心歡呼,差點沒笑出聲來,你妹的比中了彩票還振奮人心啊!
“桌子送來了啊?”
依舊是幽幽慢慢的聲調,儘管中年婦女是一步步那麼走過來的,可倆人還是覺得那麼一晃悠的功夫,人就到了近前,而且奇怪的是,這女人似乎不喜歡和人面對面,總是低著頭。
“啊,送來了,就是這段路不大好走,繞了些彎路。”顧客就是上帝,不管先前覺得被耍心情多糟糕,這會兒見到人了還是好脾氣的笑臉相迎,容菲說著將兜裡揣著的銀鐲子拿了出來,遞給中年婦女,“對了,這鐲子還你,你直接結算全款就是了,這樣也方便。”
中年婦女看到鐲子頓了一下,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伸手就接了過去,指尖不經意相觸,那冰涼讓容菲怔了一下。不過她也沒有多想,畢竟這樣的大冷天氣,不說別人,就自己這下著勞力呢,手也熱乎不到哪去。
“我帶了全款,這是四百三,你清點一下。”中年婦女將鐲子帶回腕上,隨即便從兜裡掏出錢來遞給容菲。
“大姐你估得還真準,這車費不多不少,還真是三十塊錢。”點了錢沒問題,容菲笑了一聲,“那個,你家是在前邊兒嗎?我們幫你扛家去?”
“不用。”中年婦女低著頭慢悠悠的道,“沒幾步路,我讓家人出來扛回去就成。”
容菲聽到這話就點了點頭,“那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中年婦女點點頭。
倆人也就沒再多耗,轉身就往回走。
就在倆人走出一段距離,始終低著頭的中年婦女這才抬起頭來,眼眸黢黑,面色陰黲,嘴角卻慢慢勾出一絲淺笑,“倒是個不貪不訛實誠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