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竇大人突然高喊了一聲,把喬大人嚇了一跳。“此計甚妙。”
竇大人一邊叫好,一邊抹汗,事實上竇大人心裡很清楚,夾帶請立嫡子的奏章其實是瀆職行為,一旦鄭克臧要追究的話,監察院一彈一個準,但問題是,他剛剛在同僚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政治態度,如果轉眼就反悔的話,惹來恥笑還是小事,傳揚出去讓高層大佬覺得立場不穩、不堪使用,那就徹底毀了自己的前途了。什麼?此地沒有第三人,不必擔心反悔有人知曉。胡說什麼,且不說隔牆一定有耳,誰知道邊上的喬某人是不是被人指使來試探自己的,因此如何能輕易的反悔。怎麼辦?是硬著頭皮按喬大人的建議行事,還是不顧將來前途在整件事中明哲保身?陷入兩難的竇大人苦惱異常。
正所謂潛力都是逼出來的,一邊打著哈哈,一邊腦筋急轉的竇大人忽然靈光一現,於是急急對喬大人說道:“這個主意妙是妙,但你我勢單力孤,一個兩個搞夾帶未必會讓上面重視,搞不好,通政院直接抽掉片子,你我就一切落空了,不如多聯絡幾位同僚,一起發動,一來法不責眾,二則,每份公文裡都夾帶著片子,通政院也不敢輕易動了手腳。”
喬大人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得竇大人寒毛都豎起來了,好在對方最終還是點頭了:“有些道理,那麼就請竇大人幫忙一起發動如何?”
竇大人當然識做,忙不迭的應道:“理當如此、義不容辭”
“怎麼?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了。”看著正在低頭吃菜的鄭安滌,鄭克臧忽然有些時光倒轉的感觸,曾經相識的畫面,讓他想起了幾十年前安平城堡裡,自己曾經陪著鄭經的那段日子,一時間感慨萬千的他忍不住生出幾分悸動來。“說吧,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鄭安滌突然臉色煞白了起來:“父皇,兒子,不,雷霆雨露俱都是君恩,父皇若是鐘意兒臣,那是兒子的福分,若是父皇不選兒子,兒子也沒有什麼懊惱。”
“沒說你串聯大臣,你也沒這個能耐。”鄭克臧揮了揮手,示意鄭安滌這只是父子閒話,不必搞得跟君前大對一般嚴肅無趣。“不過聽你這話,還是有幾分期冀的,是不是。”
鄭安滌想了想,坦白道:“父皇說得是,兒子有幾分期盼。”
“大約是不想向寶官(鄭安洋)行禮吧。”鄭克臧說得更加直白。“父皇明白,父皇與你燕王叔父也是這麼過來的,十幾年的兄弟,一朝成了君臣,失意的那個是絕對不會好受的。”
既然已經承認了自己對大位有幾分窺探之心,鄭安滌也就不怕承認更多:“父皇說的是,兒子的確不想向寶官行禮膜拜,但如果父皇真的選擇了寶官,那兒臣也只能聽命了。”
“小子,長進了,居然懂得跟你父皇我套底了。”鄭克臧忽然大笑了起來,笑罷,他的臉忽然沉了下來。“珍官,父皇知道你的脾氣性格以及處事方式更像父皇,能力也比寶官要強,只是父皇對不起你啊,不能給你這張位子。”彷彿被五雷擊頂的鄭安滌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鄭克臧會這麼直白的將出局的訊息告訴自己,因此心神一時沒有著落,只是隱約間聽到鄭克臧在說。“為什麼呢?你老實說,如果朕給了你這個位子,百年後,你會如何待皇后。”
畢竟是同生共死的結髮夫妻,因此鄭克臧並不想日後陳仟巧被鄭安滌剝奪了皇太后的位置,也不想陳仟巧死後連與自己合葬的機會都沒有,更不想已經與自己合葬的陳仟巧日後會被人從墳裡刨出來挫骨揚灰。
淚眼朦朧的鄭安滌跪倒在地上,泣不成聲的說道:“父皇,難道,難道就是因為這樣,您就奪了兒子的機會嗎?兒子不甘心呢,不甘心啊!”
鄭克臧把鄭安滌攔進懷裡:“父皇對你阿母和皇后,以及昭妃她們都是一視同仁的,對幾個孩子也是一視同仁的,只是寶官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