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如同愛情的囈語般在陰影中舞動著,
僅僅夢想自己能像鴿子一樣自由飛翔 。
在這座被詛咒的牢籠中她們連戀愛都不被允許。
她們所深信的也不過是個童話而已。
玉沉煙會的英文歌曲不多,能完整唱出來的就更少。但這首歌卻是時隔多年未忘,歷久彌新。當年在喧囂繁華的街頭乍一聽到,立時驚為天籟——那種自心底產生的共鳴和感動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自她開始學箜篌,到今天,用功的時間少到連她自己說起來都滿面慚愧,能夠彈出的曲子自然也少得可憐。但有兩首歌她是能完完整整彈出的,一首是《祝你生日快樂》,第二首就是它——宮村優子的《It's only the fairy tale they 》。
前者是為了慶賀週年慶,後者則是因為真的很喜歡,多多彈練終於熟能生巧。
——是不是人生也是一樣,只有不斷地磕磕絆絆,艱辛熬磨,才能在蒼老中對一切熟能生巧?
她們如同愛情的囈語般在陰影中舞動著,
僅僅夢想自己能像鴿子一樣自由飛翔 。
在這座被詛咒的牢籠中她們連戀愛都不被允許。
她們所深信的也不過是個童話而已。
空靈渺茫的琴聲漾著迴音,流散在安靜的蘇合林間。
一遍又一遍,由初時的略顯生澀到後來的運指嫻熟。
如水繾綣,似夢流連。
彈到指尖微微紅腫,眼裡騰起淡淡的水霧。
習慣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
無論極喜歡,還是極憎恨,抑或漠不關心,毫不在意。
不需要摧枯拉朽,勢如破竹。日積夜累,潛移默化才是最可怕的。
當結果到來的那一天,一切便如決堤洪水,沛然無可御。
沒有人找得到諾亞方舟。
指頓。音止。唯餘林葉簌簌作響。
玉沉煙抱琴而起,只覺得意興闌珊,不如歸去。
驀地,某種感覺破空而來,叫她微微一震——
霍然轉身。
青絲如墨,廣袍似雪。
她凝視著他,感覺心上像是被人狠狠潑了一碗熱騰騰的酸梅湯,酸中帶甜,甜裡泛酸,熱氣氤氳得眼眶都熱乎乎的。
你怎麼才回來?
你怎麼就回來!
為什麼在我死了心決定要獨自走下去的下一秒回來?
慢慢走近,一步,兩步,三步……
望著他猶如神祇般的絕世容顏。
秀美修眉,璀璨星眼。
那漆黑如夜的墨眸中可有她的倒影?她又憑什麼要他在意她的感受?
算了吧。還是算了。
她不想總是做那個看著他人離開的人。
可以習慣他的存在,自然也可以習慣他的離開。
保持最佳的距離,在眼瞳裡,在心門外。
時刻警惕,才不會在驟然孤單的時候寂寞悲哀。
她站在那人三尺外,喚了一聲:“師父。”
維恭維謹的語氣,略帶幾分歡喜。應是師徒歡見時標準的徒弟配音。
鬱舒寒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是標準的徒弟歡聲,卻不是玉沉煙該有的反應。
但他什麼也沒說。
他只是微一點頭,邁步向林外走去。
玉沉煙沉默地跟在他身後,努力平息著自己翻湧的思緒。
臨遠齋。
鬱舒寒坐在梨木椅上,玉沉煙安靜地在旁邊的桌前看書。
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可她分明覺得有什麼悄悄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