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是人變了罷。
玉沉煙試圖將精力集中在眼前的書上。奮鬥到第一百零八次,卻聽鬱舒寒開聲道:“今天那首曲子彈得不錯。”
“……哪裡哪裡,都是師父教得好。”
鬱舒寒的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
……他從沒教過她那首曲子吧?別說教曲子,就連箜篌的指法入門都多是她自己摸索的。
這樣一想,似乎他真是沒有教過她多少東西啊。
他望著玉沉煙,似乎是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只是過於傷感了,常彈有傷脾肺。”
玉沉煙一怔。
……是在關心她麼?
卻聽他接著說道:“修真之人要不輕為外物悲喜,蕩塵滌慮。這才是修行之道。”
玉沉煙低下頭去。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
“那支曲子旋律單調,指法簡單,對你提高琴技沒有多少益處。”鬱舒寒頓了頓,“明日起練習《陽春白雪》。第十二行第八列左起第六個書櫃,上數第四行最靠右邊的那本淡藍緞面竹冊中載有琴譜。一個月後我要考查。”彷彿嫌她被打擊的還不夠慘似的,鬱師尊再出重擊。
玉沉煙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然後她絕望地發現眼前的男人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算你狠!
她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對這種人莫名其妙的戀戀不捨!
玉沉煙咬牙切齒,切齒咬牙。
“你的箜篌呢?”鬱舒寒問。
尚在悲憤中的玉沉煙涼涼地瞅了他一眼。
收起來了,這麼大的玩意兒,誰會天天抱在懷裡?有病啊?
這麼腹誹著,玉沉煙懶洋洋地取出箜篌。鬱舒寒伸手接過,箜篌在他手心裡發出一陣白光。
光芒退去,原本在他手中的箜篌也消失無蹤。
“這個不用了,”他手掌一翻,一架晶瑩剔透的箜篌浮現手中,漸漸恢復原狀,他把它遞給玉沉煙,“以後用這個罷。”
玉沉煙呆了一呆,伸手接過。
玉學徒Vs鬱師尊
箜篌入手觸感溫潤清涼,是玉石的質感,但顏色卻通體透明,水晶一樣的剔透玲瓏。逆光看去,隱隱可見琴絃之中異彩流轉。
伸手一撥,音質清越,高音似鳳鳴高崗,中音如美玉相擊,低音若春雷奮威,比起先前那架好了何止幾倍。
“送給我的?”她撫摸著琴座,愛不釋手。
“嗯。”
琴座上雕刻著古樸的花紋,像是蜿蜒的藤蔓,又像是某種不知名的文字。玉沉煙隱約覺得這紋樣自己在哪裡見過,一時卻想不起是在何處。
“謝謝師父!我會好好練習的!”她緊緊地摟著那架箜篌,似是怕他突然開口再要回去一般。
鬱舒寒淡淡一笑。
他自然不會告訴她,為了這架箜篌,他飛到不周山去,測算觀氣了很久,才找到那塊作為琴座的,深藏在地下近千米的分水玉;又親自走了一趟羅浮,問天嬋仙子取了一段七絕絲。最後在冥界的忘川邊待了整整一夜,用三味真火和忘川之水九煉九浸,才煅成這二十三根看似瑰麗無害的七絕弦。
琴座上的每一處雕紋都是他親手細細琢就,他自信從未有人能造出如此完美的箜篌,今後恐怕也沒人能夠超越這樣的巔峰之作。
不是妄自尊大,而是建立在對箜篌無比的瞭解和自身實力的基礎上的平心之論。
若是由他貫注法力後彈奏,輕輕幾個音符就可以抵擋十萬魔兵。
——為什麼這樣不遺餘力地製作這架箜篌?
……大概是那丫頭央求自己給她做一個箜篌的時候,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他忍俊不禁,又有些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