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不吝嗇讚美,我早已習慣。走過去趴在他的背上,心情有些低落。
“怎麼了?”他騰出手來摸了摸我的腦袋,“誰惹我的璽璽不開心了?”
“沈蘇,你媽媽一定很疼你。”
沈蘇身體一僵:“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搖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寵溺地颳了一下我的鼻子:“別胡思亂想。”
去浴室泡了個熱水澡,臨睡前收到周諾言的簡訊,他說:見他,是為了要看看什麼樣的人可以擁有你。
我一夜無眠,直到外面的天漸漸泛白。
沈蘇與周諾言見面那一天,毫不誇張地說,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最緊張的一次經歷。
去的路上,我跟沈蘇坦白,沈蘇卻認為我在說笑。於是我放棄解釋,這是件吃力且不討好的事。
周諾言準時赴約,反而是我們遲到了十來分鐘。
一進體育館的大門,我匆匆掃了一眼就從人群中找到他,他的視線投過來,正好與我四目相對,我下意識想摔掉沈蘇的手,但沈蘇握得很緊,緊到我懷疑他知道了什麼。
走近一些,陡然發現周諾言身旁站著一個扎馬尾的女人。
蔣恩愛。
那張與蔣恩婕酷似的面容,即使在室內也那麼晃眼。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之前所有的顧忌在這一刻煙消雲散,我不再覺得愧疚,不再覺得抱歉。他不再是我的什麼人,我想我把很多事都想複雜了。
“周諾言。”
“沈蘇。”
“蔣恩愛。”
這三人的開場白讓我想不笑都難,傻乎乎地跟著補了一句:“何碧璽。”周諾言望向沈蘇時,有一瞬間神情變得凝重,好在沈蘇不是一個敏感的人。
體育館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寒暄了幾句乾脆直奔主題。我求之不得,因為攪在這幾位中間,我的大腦遲早一片漿糊。下場打了幾局,我藉口出去買水,溜到附近一家小小的冰室坐下消磨時間。我清楚周諾言的為人,並不擔心他會在沈蘇面前口無遮攔。事實上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甚至隱隱期盼周諾言會跟沈蘇說“何碧璽是我的女人”之類的話。
但是,怎麼可能?我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跟老闆要了一杯紅茶,然後去旁邊的書架上找了一本過期時尚雜誌來看。紅茶很快送上來,我埋頭道了聲謝。
“就這麼臨陣脫逃,你不覺得丟人?”
冷不丁聽到周諾言的聲音,我差點把嘴裡的茶噴出來,四下掃了掃,沒見到其他人,才放下心說:“你不也一樣臨陣脫逃?不然你怎麼會站在這裡?”
他在我對面坐下,冷著臉說:“那個沈蘇有什麼好?”
我笑了笑,反問:“那他有什麼不好?”
“你確定自己喜歡他?”
我不假思索:“我確定。”
他沉默,端起我的杯子就喝。
“喂——”我不滿地衝他叫,這人,怎麼總喜歡跟我搶東西!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在契約上寫明那個人必須跟你回來?”他問。
關於這點,起初我並沒有放在心上,認為不過是他百般刁難的其中一個藉口罷了,直到沈蘇離家出走來見我,我恍然大悟:“你希望用這個行為說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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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是你的藥(7)
他點點頭,正色說:“一個男人,如果願意為你背棄一些相對重要的人與事,我或許可以相信他對你的真心。”
“那現在還有什麼問題?”我莫名有些失落,勾了勾唇角,“沈蘇沒讓你失望吧。”
他久久地看著我,卻不說一句話。
“碧璽,離開他吧。”
彷彿過了一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