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搭把手。”
從墳地裡回來沈昕就張羅著菜,有幾個平日裡關係不錯的嬸子都來幫忙,兩桌菜葷素都有還有一壺酒也算是豐盛。這邊剛吃完筷子還沒撂下王歸就急忙忙的跑來,“沈昕,快,你師傅不行了。”
眾人譁然,張嬸去世是有預兆的,老大夫去世就這麼突然,沈昕什麼都顧不上就往老大夫家跑。老大夫提著一口氣等沈昕,斷斷續續的說:“好好……好好學醫……當大夫……治病救人。”又努力的指向放書的箱子“都……都給你的,好好學醫。”
這個夏天,本該享受豐收喜悅的人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村子裡一下子就失去了兩個熟悉的人,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從張
嬸去世一直到出殯虎子都沒掉一滴眼淚,夜晚睡覺的時候,就這月光沈昕看到虎子在炕裡的角落蜷縮成一團,健壯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沈昕輕聲叫了兩聲:“虎子哥,虎子哥你睡了嗎?”
虎子沒有答話卻見身體抖的更厲害了,沈昕伸出手去扳他的肩膀,第一次還沒扳動,再用力使勁把他扳過來,只見月光下虎子滿臉淚水。
在他的印象裡,虎子一直都是笑著的很樂觀的面對一切,即便是張嬸有時候打他打重了,他也是象徵性的掉兩滴眼淚就過去了,從來沒見過哭的這麼傷心過。也許是被淒涼的月光襯托的,哭的傷心欲絕的虎子讓沈昕的心猛的一揪,下意識的伸出手把他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他。
也許是有了依靠虎子哭的更傷心了,兩手緊緊的抓著沈昕的衣襟放肆的留著眼淚。“阿……阿昕,娘沒了,娘沒了。”
不是不哭,不是不傷心,最深處的傷心要留給最親近的人看,虎子不懂什麼是相依為命,他只知道最疼他的人去了,爹去了娘也去了,只剩下他跟沈昕孤零零的在這個世上過活。
衣服從肩頭到前襟都被虎子的眼淚打溼,耳邊聽到的也是虎子嗚咽的哭聲,在這樣的夜裡特別能勾起人相同的情緒。
沈昕想到了他娘,那個溫柔的女人,總是把最好的留給他吃,省下來的錢也都給他做新衣服,彌留之際叫的也都是他的名字。
後來他遇到張嬸,毫無保留的待他如親生的女人,當他以為就要過上好日子時,卻又撒手人寰。這世上兩個待他最好最真的人就這樣都離開他,沈昕都不得不想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要不為什麼每個人對他好的人都一個個離開。
虎子的眼淚他明白,他同樣經歷過,一個家可以沒有爹但是不能沒有娘,沒有娘就沒有了家,張嬸沒了,對虎子來說就是家沒了,不再有跟他有血緣關係的人,這世上只剩下他一個。曾經沈昕趴在他孃的屍體上也這麼哭過,今天他再哭一次,眼淚流給張嬸流給虎子也流給自己。
虎子慢慢的平復情緒,哭聲也變成小聲抽泣,最後抹了一把淚,面對沈昕鄭重的說:“阿昕,沒事,還有我,我會保護你的。”
虎子的表情從來就沒有這麼認真過,認真的就好像他是一個平常人一樣,見沈昕不說話又重重的點了下頭說:“阿昕,我會保護你的。”
那一瞬間,沈昕又想哭了,在這世上他不是一個人,他還
有虎子,從今天起,他真的就要跟虎子相依為命了。
王歸一直留到王大夫下葬後,他抱著那個裝書的小木箱來到沈昕家,這個箱子沈昕很熟悉,熟悉到不開啟都能清楚的記得第幾層的第幾本放的是什麼書,王歸開啟箱子說:“這是我爹留下的書,他曾經說過這些都留給你,還有這本筆記,是他這一生行醫所記下的,你能用得著。”
兩人坐在一起聊了起來,王歸第一次流露出對沒有繼承父親衣缽的悔意,好在老大夫是沈昕也曾問過王歸為什麼不跟老大夫學醫術而要開個藥鋪,王歸回答的是因為他懶,懶得去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