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繁花門。”
上官漫微微蹙眉,緩了步伐看她,殊兒垂首立在簷下,著了一件紫紅的宮裙,想是那顏色的緣故,映得她的臉亦是紅的。上官漫目光越過她落到殿門,面頰猶熱,半晌才淡道:“走吧。”
在殿前等了不到片刻,聖攆緩緩落下,上官漫領了眾人跪地大拜,稱頌“萬歲”。皇帝不耐一擺手,也未看上官漫一眼,大步流星進了姝璃殿,只喚:“瀾兒。”上官漫領著眾人進殿,默默捧了湯藥跪侍一側。
羅姑扶了顧充媛軟軟起榻,皇帝忙道:“別起了,快躺下。”
顧充媛含淚稱謝,道:“臣妾福薄,只怕再不能,侍奉官家。”
皇帝面有戚色:“不許說這些喪氣話。”又喚了御醫來問了病情,細細囑咐了,掃見跪在一側的上官漫才問了聲:“這便是臨觀?”
自從顧充媛復寵,他始終未曾問起她這個女兒,今日竟不想點了她的名字,三人都是一驚,上官漫深深俯首:“兒臣叩見父皇。”微微抬眼,唯見他龍袍上的耀耀明黃色,不再是遠遠的,高高在上的瞧著他,離得這樣近,他袖中籠著的龍涎香都聞得真切,她忽便一陣恍惚,突然見著他,倒生出陌生和忐忑來。
皇帝似是與她聊著家常:“聽聞太子待你不錯。”
上官漫心中詫異,他何以與她談起太子,亦不敢怠慢,斂聲屏氣,道:“太子殿下仁厚,確是曾一度拂照兒臣。”
“唔”皇帝唇角些微的笑紋,道:“淵兒鮮少與姊妹們親近,他對昭兒都冷面相迎,竟想不到對你親厚。”
他雖笑著,上官漫卻猛然生了一身冷汗,凡有人拿來與昭陽比的,最終都不得善終,皇帝一句,只與賜死有何區別,顧充媛面色本就白,此時已慘敗如紙,瑟瑟道:“皇上聖明,漫兒哪敢與昭陽公主相比。”
羅姑亦嚇得跪到地上,道:“皇上,太子殿下也不過幫過殿下幾處,現在已不往這裡來了。”
上官漫只伏在地上,並不說話,唯有想,這般說,定是有人在跟前嚼了舌根子,只不知他如何想。皇帝見狀哈哈大笑,倒走驚得顧充媛與羅姑面面相覷,皇帝溫聲為顧充媛掖了被角,道:“為人父母,自然希望兒女和睦,他們兩人親近,朕甚是欣慰。”
顧充媛面色才稍有好轉。
皇帝笑道:“地上涼,還不起來?”
羅姑忙攙了上官漫謝恩起身。
皇帝只顧與顧充媛說話,再也未曾看她,兩人識趣便退了出去。
待皇帝走,已是深夜,她瘋一般疾步跑到偏殿,唯見蠟炬成灰,夜色照見空蕩的殿內,風灌滿室,連那人一點味道都不曾留下。
真真人去樓空。
都不曾覺得這偏殿大,今日突就空曠無比,她一人煢煢孑立,對影成雙。
羅姑服侍顧充媛睡下,見她默默立在殿中,便出聲囑咐:“殿下也早些睡吧。”
她猛地一驚,見是羅姑,輕應一聲關門睡下。
孤枕餘寒,自是難眠,她轉過臉去,只覺極涼的物件咯在腮邊,猛起身細看,才見一塊墜玉躺於枕上,通體白透,觸手升溫,乃是上古難得的罕物。
心忽的一悸。
古語云:“何以結恩情,美玉墜羅纓”他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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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安萬善吹篳篥歌(三十六)
翌日一早,未等各房去鳳棲宮請安,何皇后放下身價,領了終妃嬪親自前往姝璃宮,鳳輦穩穩落下,何皇后端莊下得輦來,杏黃赤金鳳袍拖拽在後,九尾鳳翎在腦後顫顫,姝璃宮上下早已烏鴉跪倒一片,何皇后溫厚笑了:“都起吧。”遂進了正殿,顧充媛感激涕零向她施禮,何皇后親自前去扶她:“身子不好,就好好躺著吧。”昭陽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