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那丫鬟手中案盤上的青灰大布,就看到那“毓秀坊”產的兩用枕。
初見這枕頭洛浮生愣了一下,隨即唇角竟揚起一抹微笑。
“看你這麼可憐,我就順道將你把這枕頭帶出去‘扔’了。起來吧……”他朝那小丫頭說道。
“這……”小丫鬟睜著淚眼望著洛浮生。
“這什麼這,都這麼久了,快去回你家小姐話去!”洛浮生再道。
小丫鬟果然駭了一挑,她都出來這麼久了,她家小姐回頭又該責罵她了。
“哎呀,那就麻煩公子了,奴家先去了。”小丫鬟從地上爬起,逃也似的離開。
馬車上,洛浮生拿著抱枕仔細看了看,唇角的那抹笑不曾稍減。
他覺得挺好看的嘛,關鍵是挺神似的……瑢兒奈何會不喜歡呢?
神似……
洛浮生愣了一下,復仔細望向那抱枕。
銀槍,暗紅色的袍子?
他做這種尋常武夫裝束的樣子,又有誰見過呢?
他眉頭深深擰起,這個樣子的他,如何會出現在大街上為人們所熟知?在大街騎馬走過的時候,他要麼是一身銀袍,要麼是如同現在這樣一身深黑色虎紋袍子。
他握著抱枕的手更緊了幾分。
忽地,他對車簾外的車伕說道:“去‘毓秀坊’!”
洛少將軍的馬車向著毓秀坊所在的大街走去,這才走了兩條街,就驚動了華胥樓的探子。
“你,去給袁爺通個信去。”一個人同另一個人道。
毓秀坊。顧九還是撐著身子來了,再窩在梅花廬裡不出來,她只怕是要被陰寡月懷疑了的,她不想他知道她身體受損,因此還特地囑咐過慕華胥。
現在她窩在內室裡不出去只等著這“親戚”快些走,慕華胥一大早就命人來給她送了藥,因著不能在毓秀坊裡熬藥讓人生疑,慕華胥現在每天都命人給她將藥熬好了送來。
顧九如今正琢磨著怎麼開展下一番“攻勢”如今的繡坊各個虎視眈眈,她得快些琢磨出一條出路來。
還沒等她在宣紙上畫出個樣板來,就聽得赭石火燒火燎的跑來在她門口嚷嚷道:“九爺,洛……。洛少將軍來了,要見你!”
“什麼?”顧九訝異的問道,手中的筆都落在宣紙上,染出一大塊墨漬來。
她暗罵自己這具身體沒骨氣,不就是個洛浮生嗎?有必要激動成這樣?
可憐她恨洛浮生恨得牙癢癢,而這具身體殘留著的情愫,似乎是隻記得那人的美,那人的好。他洛浮生可是將這具本來就弱的身體弄得更弱了些的罪魁禍首,她何以受原來阿九的情感所惑?雖然原來阿九的記憶她記不全,這具身體原來的情愫也時有時沒有的,可是現而今是她用了去,她就該按自己的想法來。
那麼,洛浮生要見她?又是所謂何事?
是後悔了封了她的店子了?這會兒又來挑她的刺?
顧九撐著身子走到門口,不想讓自己看著這麼狼狽,她今日起床的時候在小腹那裡墊了一塊護著肚子的棉布塊,又將腰封系得緊了些。
她鎮定的推開門,從房裡走了出去,表現的與平時無任何區別。
蘇娘在外招呼著那個不速之客。
顧九聽著蘇孃的笑語,又瞧著洛浮生那廝,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洛少將軍啊,我們家九爺可厲害了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前時間的抱枕的底稿的確是九爺畫的……”蘇娘滔滔不絕的說著,推銷九爺,就像推銷著自家女兒一樣。
顧九黑著臉,僵著腿走過去,望著那人,冷聲道:“洛少將軍駕臨寒坊有何貴幹啊?”
洛浮生見顧九來了,從座椅上站起,見他一身男裝,正要開口問,卻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