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鱗。
冷宮裡,卻是冷清依舊的,她下意識地站起,朝殿外走去,下了一夜的雪,直到現在,仍是如漫天飛絮般扯拉著,地下倒還沒積起雪,她攏了下棉袍,瞧到不遠的迴廊處,一女子盈盈地站在那,笑得很是燦爛,在冷宮裡,竟還有這樣燦爛的笑容,可,笑容的背後誰又知道是什麼呢。
那女子就這樣笑著,朝她走來……
乾曌宮,依舊才到卯時,西陵夙便已起身。
哪怕是初一,卻是需在大典上重新“開筆”、“開璽”。
“皇上,請用屠蘇酒。”海公公親自端著托盤步入殿內,托盤裡放置著金甌永固杯,意寓著江山永固。
昨晚,發生了那樣一件大事,西陵夙在處置了茗采女,將一干負責焰火的人押至死牢外,自是沒有翻牌,獨自宿在寢殿,近身伺候的眉嫵卻是知道,大半夜,帝君都沒有真正安置,縱然她被摒退至紗幔外,透過紗幔,能瞧到,殿內的鮫燭始終沒有亮著,而帝君一直佇立在殿窗那端,不知凝著何處,能隱約瞧到的,是帝君的身影寂寥。
是因為茗采女的緣故嗎?
因為,也是昨晚,正是帝君親自下了聖旨,以謀害皇嗣罪,將茗采女處以凌遲極刑。
這個刑罰之重是讓人震驚的。看上去是無情之至,可實際呢?
眉嫵瞧不透,僅是在西陵夙飲盡屠蘇酒後,呈上盛典的龍袍,並伺候西陵夙穿上。
近身伺候的時候,她能看到的,是西陵夙瀲灩的鳳眸底,那不可忽視的陰霾,在他的眼底,她第一次瞧到這種陰霾,這種陰霾是那般地深,深到連今早的天氣似乎都被影響,漫天飛雪不停,連一絲的陽光都是瞧不到的。
隨著更漏指向辰時,西陵夙甫要離開殿內,鄧公公忽然一溜小跑奔了進來:
“奴才參見皇上!〃
西陵夙沒有應聲,僅是停了步子,眉尖輕挑,鄧公公不必抬頭,都知道帝君的意思:
“回皇上的話,這是汝嫣小姐進獻給皇上的。”
西陵夙修長的指尖從鄧公公高舉過頭的托盤上撫過,裡面赫然置著一如意荷包。
所謂的如意荷包,就是在荷包內,置上如意銀錢,依著坤國的傳統,這如意荷包,是每逢過年等節日,世家皇族間贈予親人的一道禮物。
汝嫣若這一舉,不啻是得體又恰當的。
而這荷包的面子上,用金絲線繡著如意的圖紋,此外,在四個角落,則用極細的銀線勻勒出並蒂蓮的花紋。
西陵夙自然將這些圖案悉數的收入眼底,一旁海公公識眼色地問:
“皇上今日可要佩上?〃
西陵夙躊躇了一下,指尖鬆開,眉嫵早接過荷包,甫要替他繫到腰帶的綬佩處,卻看到那裡原本系著的一個香囊。本來類似這種香囊,是該懸於枕旁的,可皇上一年來竟是一直隨身佩戴著,裡面的香料早添了好幾次,連磨口都變得老舊,沒曾想,皇上還是沒有扔棄。
不過,這綬佩上卻是隻能系一樣物什,她才猶像著怎樣去回,只見西陵夙順手就將那香囊拉了下來,往托盤一擲,卻是棄了那一年沒有離身的香囊。
眉嫵趕緊將荷包繫到那處空出來的位置,再替西陵夙理好袍裾。
一切甫做完,西陵夙起駕至太和殿接受百官的朝拜。
大典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極其繁瑣,而在數月後,封后大典卻是一樣繁瑣的。
但,只要一日在這個位置上,就必須在日復一日的繁瑣中走下去。
好不容易結束了大典,有宮人端著茶盞上來,他甫執起杯盞,卻聽得外面傳來急促的步子聲,接著是冷宮的管事姑姑芳雲經過通稟,被允入內後,噗通一聲跪伏在他的跟前:
“皇上,奴婢萬死,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