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笑了起來,這笑,落在範挽的眼底,只換來他不易察覺的哂意。
此時,唇邊猶帶哂意的,還有奕茗。
腹部愈漸大了,她每日裡,能聽到腹中的孩子給予她回饋的反應。
每日,卻是在難耐中度過。
是的,難耐。
西陵夙,這三個字,如果說,五年前,是她心口烙下的痛,那現在,則是她碎開心瓣上的悔。
惟願,汝嫣若能慢慢平復她帶給他的傷,縱然,每一次這般想,她都會覺到一種無聲的哽咽。
是的,她得到的,關於西陵夙最後一道訊息,是西陵夙按著約定,將會迎娶汝嫣若。
其後有關他的一切,她沒有去問,師父亦不曾告訴過她。
是怕她難受吧?
只是,再如何,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放不下五年前的傷痛,就註定和西陵夙沒有任何前路可言。
因為那場傷痛,使得相處最重要的信任是缺失的。所以,才會釀成如今的傷痛。
倘若她的退出,能還他的傷痛平復,那便是值得的。
只是這份值得背後的辛酸,唯有自品罷了。
然,至少,她還是帶走了一樣,他賜給她最珍貴的東西。
那便是帝嗣。
手撫上腹部,那裡,她能清晰地覺到生命的存在,也是這條生命,伴她度過了最難熬的時間。
懷這一胎經歷了太多事,顯見是再不宜長途跋涉的,譬如尋求觴國的庇護。
於是,唯有在坤國待她安然誕下子嗣後,再做打算。
蕭楠出於謹慎起見,還是從汴梁遷移到了另一處有著優美景緻的村落。
也在遷到那處村落後,她明白,西陵夙終是將這名帝嗣留給了她,否則,假若他要尋她,又豈會尋不到呢?
只是,在他的千金一諾兌現後,終是成全了她的離開。
日子在這樣的村落,流逝得不疾不緩。
師父沒有提回未烯谷,那裡經過血洗,儼然成了一道一觸及,便會作疼的傷。
於是,不觸及那道傷口,只陪著她,在這優美的村落,等候新生命的降臨。
為了行蹤不外洩,師父沒有請過多的人,每日,只由奕傲出面,讓鄰居的大娘幫忙做一日三餐。
而每日裡,她除了縫製一些孩子的衣裳,大部分時候,會伴著父親奕傲說些話,亦在那時,她知道了,彼時,她的母親就是源於天威火炮和父親相識。
而她的外祖父因研製出火炮,最終在眾人爭奪火炮圖紙的廝殺中,不幸身亡,圖紙也不知所蹤。
母親便成了唯一知悉火炮圖紙下落的人,也正因知悉,母親不得不在其後選擇了隱姓埋名。
可,彼時,父親對這傳聞中的天威火炮有著強烈的執念,終是費盡千辛萬苦藉助曾伺候外祖父的老傭人,在那一年清明祭拜的墳前,等到了母親。
父親和母親的邂逅,是基於一次周密的部署,產生了一場似是而非的感情。
也源於那段似是而非的感情,母親掌握的火炮圖紙,到了父親手上。
其實,彼時,父親對母親是一見鍾情的,也因著這一見鍾情,那部署下的邂逅亦成了假戲真做。
但,由於母親是民間女子的身份,父親不願委屈母親,就此迎她回宮。於是,父親先行回到京城,只想著給母親安排一個好些的家世,再行迎娶。
可,也在那時,父親在宮外有了母親這道訊息傳到了當時皇后耳中,皇后是不容的,並安排了殺手預備秘密將母親在宮外處置了。
於是,母親只以為父親是為了火炮與她相識,在得到火炮圖紙後,竟不顧任何情分,要將她斬殺,絕望之際,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