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火辣辣地疼,有一種隱隱腫起來的感覺。
“你!你真的是要氣死我!”楊正只覺得自己打人的一隻手,微微顫抖,可心中的氣,卻越來越烈。
楊城全程躲在角落,不敢說話。
“你別忘了,你孃親,也是女的!”楊正這話差不多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呵呵呵呵呵呵,我娘?我哪來的娘?我沒有娘?阿城,你有娘嗎?”楊金聽到這話,整個人像是魔怔般,看向身旁的楊城。
楊城低著頭,依舊沒有說話,胖胖的身體似乎在顫抖著,像是在偷偷哭泣。
“你!你!你真的是要氣死我!”楊正看向左右,想找一樣可以打人趁手的東西。
“你打啊!打死我!打死我就能解脫了!”楊金眼睛直直瞪向楊正,臉上腫起的臉,仍能看出他的倔。
“別吵了!”原本沉默著的楊城,此刻抬起頭,露出哭得紅彤彤的小眼睛,“別吵了……都是我跟哥哥的錯,爹……”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寧靜,楊正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楊城,氣著的一顆心,終究是軟了下來,他坐在兩人的床榻邊上,默默嘆了口氣,道: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你們,是我!”
楊金和楊城,其實並沒有什麼美好的童年。
他們的孃親,在生下他們不久之後,便跟別的男人跑了。
自那以後,楊正便時時在兩個孩子面前提起,他們的孃親不要他們了。
久而久之,楊金和楊城便慢慢被楊正的話所薰陶,再加上鄉里鄰里其他孩子的嘲笑和辱罵,漸漸地,兩人的心思開始發生扭曲。
楊正經常不在家,村中也鮮少有人管教他們,他們的膽子便開始慢慢變大,慢慢地,成了現在這番模樣。
楊正雙手捂住臉,掩蓋住自己面上的模樣。
“爹……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不該惹你生氣。”楊金此刻看著楊正的模樣,有些懊悔自己剛剛說的話。
如今的父親,已經年過五十,歲月將他的頭髮染成了霜白的顏色,臉上的皺紋,也開始慢慢多了起來。
楊金和楊城都知道,儘管父親時時罵著孃親,暗咒著孃親,可在父親的心中,還是深愛著孃親的。
“你說得不對,打死你不能解脫,好好養傷,等養好了,便帶你們去討回公道。”楊正起身,拿起桌上的藥材,去了廚房,一會後,又轉了回來,手上拿了個東西。
“你幫他擦擦,消腫。”楊正說罷,便離開了。
楊城看著自己手中的藥膏,看向身旁的人,道:“哥,你忍忍。”
烏宅的周圍,忽然多了很多看客。
來看的人不是看這宅院有多奇妙,而是看院牆邊下躺著的眾多穿著黑衣服的人。
有幾個黑衣人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眾多百姓圍觀的場面。
“小夥子,你們怎麼都睡在這?”
“瞧著有手有腳的,怎麼都睡大街上了。”
“如果不是人醒著,我還以為是這鬧鬼的宅子,又出人命了呢。”
“……”
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躺在地上的人繼續甦醒,都趕忙著想要逃離這個場地,很快便衝出重圍,消失了身影。
而此時宅院的主人,正坐在張府隔壁的茶館處,淡定地喝著茶。
南淺淺還是身穿藍色男裝,頭髮紮成馬尾,面上點著些許黑點;烏依身穿青衣,頭髮用一股青色的發繩綁起,面容沒有做多餘的點綴。
“你確定,他們今天會出門?”烏依納悶,這已經是她今早喝的第三壺茶了,廁所都上了五六趟,也沒看到張府那個門有一個人出來。
“相信我,直覺。”南淺淺端起杯子,假意喝下一點,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