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立刻掐掉了菸頭,我們倆窮打在一起。打累了的時候,我們倆安靜地坐在大樹下,天一點一點涼了下來,沒我才趕過來見他的時候那麼炎熱了。透過公園的柵欄,我們可以看見在街道上跑來跑去的大卡車和公交車,將塵土帶起來,——這樣一個聒噪而骯髒的城市。我們很安靜地躲藏在公園的一個人煙稀少的角落裡。
他教我親吻。
第一次.
那麼倉促並且不安,卻充滿了甜蜜。
後來他眼淚汪汪地說:“深北,過來陪我吧。別說一天見不到你,就是一分鐘一刻鐘見不到你,我都不安心,我看不進去書寫不進去字,滿腦袋裡只是你。你就調到我們學校吧,這樣我就可以天天見到你,還可以照顧你。”說完,他低下來,一長串的眼淚滑下來。
他,是第一個為我流眼淚的男孩。
我的心都快碎掉了。
就是那時,我決定一定要陪在他身邊,像個真正的天使那樣。
於是我決定轉學。
從這開始,我和肖子重的愛情故事拉開了序幕。我們倆都屬於那種安靜而膽小慎微的孩子,尖下巴,狹長而發仄的眉眼,看上去乖巧動人。我們的愛情被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除了小米和我一起分享著初戀的喜悅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們的秘密。
和肖子重在一起的日子幸福死了。我發誓,若有誰來破壞我的這些幸福,寧可魚死網破,我也要和他戰鬥到底。
小米在電話裡聽了我的戰鬥宣言後半天沒發出任何聲音。
傷·範文希
到第三天凌晨3點鐘的光景,我終於堅持不住了,頭暈目眩,眼球痠痛,眼前的電腦螢幕一片模糊,退出了CS,掛上了QQ,我想看看上面是否有熟悉的可以投靠的網友,我記得在這個城市裡有一個叫“溫暖的拖鞋”的傢伙,還影片過呢,長得很安靜地,在和他偶爾的交談裡,我多少覺得這個人很可靠,如我身邊的朋友——可“溫暖的拖鞋”不在,其他的人也不在,也就是說,我想找一個地方去睡覺的夢想破滅了,還有迫在眉睫的肚子問題,我已經快一天沒吃飯了,可身上又沒錢,倒,真是倒黴死了。
我舔了舔嘴唇,衝我對面的楊澤、張錫和、谷飛大聲呻吟:“我覺得我快死了,求你們了,我們找地睡覺去!”
谷飛最先從螢幕前把脖子伸出來,面部扭曲成一團,對我大吼大叫:“TNND!你瞎叫喚什麼?靠!我都被‘爆頭’啦!”
“可是,我,我真的挺不住了!”
楊澤也抻出脖子說,“你能行不了?是男人就堅持到天亮。”
“可,可我……”
“可什麼呀?堅持不住就去死!張錫和像扔一枚炸彈一樣惡毒地衝我喊,面部猙獰。我給嚇了一跳。”
三個人都匆匆埋下頭,聚精會神著下面的戰鬥。我默默地收拾著書包,我發現書包裡還有一枚硬幣,拿出來,有點涼,攥在掌心,起身向門口走去,我和他們打招呼,可是沒人理我,我還不停地站住,扭頭看看他們,可他們完全沉浸到遊戲的世界裡去了,根本忽視了我的存在,在我的座位到網咖門口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內,我回了差不多一百次的頭,我是多麼希望他們對我說一句話,或者抬起眼睛看我一下也可以呀,可是,他們拿我當空氣,揮之即來呼之即去,消失就消失了,我就是一個狗屁!既然我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狗屁,那我還留戀什麼呢?於是,我拉開門,夜晚的涼風立即躥進來,張牙舞爪地撲在我的臉上,啃噬著可憐的溫暖,我咬咬牙,還是挺著胸脯走了出去。
北方,四月的夜晚,空氣很涼,靜默無聲。
這個城市有點陌生,起初,只是楊澤的胡言亂語,他說他來過這個地方,他這還有親戚可以投靠呢。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