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說明他完全是個騙子!狗屁親戚,他下了火車之後,一樣是跟著眼前一片陌生的人群大眼瞪小眼。我說你不說你親戚會來接我們嗎?他不再吹牛皮了,因為他也不知道往哪裡走。他說了實話,他說他在欺騙我們。
我只有一個朋友,他叫肖子重。現在我有點想他了,要是他在我身邊,絕對不會像谷飛那群畜生把我拋棄掉。
他現在還在睡覺吧?他一定在睡覺,也許在睡覺的時候,他還在計算著那些讓人頭疼的定義域值域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這個人呀,哎呀呀,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在去年九月,我在高中認識的第一個人,他哪裡都好,就是笑起來,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很滑稽的樣子。我們是這樣成為朋友的:在一場足球比賽中,因為搶一個球,大家簇擁成一團,人多腳雜呀,我被踢了一腳後,跌倒在地上,更過分的是,一群人都撲到我身上,搶那個該死的球,倒在地上的時候,我的鼻子就開始流出血來,鹹鹹的。就是這時候,我還聽見有人幸災樂禍的大笑,太放肆了,太沒人性了,血管裡淌的簡直是冰碴子,我疼得都快抽筋了!就是這時,兩隻手探過來,從我的腋下伸進來,把我拽出扎堆的人群。等我安全的時候,我心懷感激地看了一眼這個救我的人,當然,他就是肖子重!我看見站在面前的他,瘦瘦的,眼睛炯炯有神,白襯衫被弄髒了,是我鼻子淌出來的血,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甚至來不及仔細看下救命恩人的臉,就把頭埋下來,盯著自己的腳尖。心裡七上八下:這下完了,我的樣子一定糟糕極了!
“我叫範文希。”
第二次和肖子重在校園裡遇見的時候,我自我介紹說。他說,他叫肖子重。“我的天啊!天啊!”我一連尖叫了好幾聲,就像是一個女孩子看到自己發狂一樣喜歡的偶像會昏厥在地一樣,我張大了的嘴巴半天沒有閉上。“你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像認識多年的老友!可不是嘛,他是我在幼兒園小班裡的同學呢。我說,“你記得不了?”他搖晃著腦袋說不記得了,還沒頭沒腦地問我是不是記錯了。怎麼可能?我分明和他是同學嘛!我們還打過架呢!我撩起頭髮,讓他看我的額頭,一塊疤痕,“看看看,這就是你拿石頭砸的。”他驚訝地張開嘴巴,“真的嗎?”我說,“真的。”我又說,“不過你也救過我,我們算是扯平了。”
他帶著奇奇怪怪的表情說,“你可真像一個小孩。”
哼!本來我就是一個小孩嘛!
自從和肖子重成為朋友之後,每個週日,我也拉他去遊蕩的,我們盪來盪去,蕩累了的時候就去吃肯德基,他一切都聽從我的,即使是天氣很不好,颳起了沙塵暴,我說要出去遊蕩,他也依我。我們常常是在勝利廣場匯合,然後一直向東走,這時候我開始給肖子重講我的故事,他藏在藍顏色的外套裡,很安靜地傾聽我的敘述,我的話總是沒完沒了,說到激動的時候,連紅燈都闖掉。我說,“我媽媽給我請家庭教師了。”他站在那,用奇異的眼光看我說話,看了半晌,才說,“好啊。”我揮一揮手說,“好個屁呀!”
——我討厭死家庭教師。果不其然,來了一個某某大學物理系的男生,很矮很黑的,第一天給我上課時媽媽坐在了一邊。結果,我的家庭教師沒說上十句話,我媽媽喋喋不休地說上了兩個小時。她先是語重心長地對我說,看,坐在你身邊的這位大哥哥是某某大學的高才生,他家是如何如何貧窮,他是怎麼一天只吃一個饅頭咬著牙刻苦學習最後才考上來的,他這種刻苦學習的精神,你哪怕擁有一點點,你就會把學習的問題搞好的——一般時候我是不怕我媽媽的,她除了會絮叨之外就沒其他能耐了——接著她就開始數落我的不是,我如何如何性格頑劣、不學無術等等,最可恨的是,她總是拿我和對面這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優秀的某某重點大學的天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