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謬讚了,此次路途遙遙,倒是公公費心了。曹副將,派人好好伺候公公休息。”凌闃然的嘴角扯出一個上揚的弧度,可惜笑意沒有達到眼底。
張公公笑的兩眼眯成一條細線,“王爺費心了,老奴這立馬還得趕回皇城給陛下回稟呢。”
“勞煩公公了。”墨黑的眼定定的注視著太監圓圓白淨的臉,目光如炬,語重心長的嘆道:“皇上那可得公公多費些心思了。”
張公公有些胖乎乎的身子趕忙拜倒,遞出手中的明黃的聖旨。“王爺請放心。”
小小的帳篷裡,見證的是膽大包天的舉動,宣旨的太監捧著如朕親臨的明黃去跪拜一個領旨的王爺。倫常禮數都被手握實權的永安王顛覆無疑,那又如何。在東旭本就是他的天下,出了一個無關重要的皇帝。
“那麼,老奴告辭了。在皇城恭迎王爺聖駕。”太監圓潤的臉上是堆成的一道道皺皺。
“曹副將派人護送張公公回皇城。”凌闃然不容反駁的吩咐道,眼睛冷冽的盯著笑的看不出絲毫瑕疪的張公公。
張公公也不推辭,隨著曹渝走了出去。
如玉的指尖緩慢而綿長的摩挲著明晃晃的聖旨,來回的都轉在凸起的金絲繡成的雲盤龍騰圖紋。
“王爺——”曹渝欲言又止,緊緊地握住拳頭。
瞥了眼一臉嚴肅的曹渝,凌闃然不甚在意的開口。“曹渝,有什麼話本王允你說出來。”
面色黝黑的男子迎向幽深的眸子,有些擔心的問道:“王爺,那個張公公可信嗎?”
可信?削薄的唇不屑的盪開,這個世上有誰值得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不過是個棋子罷了。“無妨,可信與否,他都是個微不足道的棋子,亂不了本王的局。”
曹渝眼神一暗,此時的王爺才是真正的他,那個在戰場也能笑看修羅場的冷血之人,壓根就毫不在意別人的生死,冷峻逼人,揮手間強弩灰飛煙滅。想來是自己多慮了,即使是那個女人也動搖不了王爺的宏圖大業。
飄零篇 慕情已逝(上)
淺墨剛撩開帳簾,守候在兩側計程車兵毫不遲疑的擋在了消瘦的身體前,盡忠職守的攔住了黑色身影欲要跨出的腳步。
毫不在意的望著天際明亮的星辰,一個月來。自己完全是被軟禁在了這個空寂的帳中。凌闃然猶如關金絲雀一般把自己囚禁在偌大的籠中,連腳尖踏出一步都是一種奢望。
今天的空氣中沉靜的有些怪異,連每日必到的凌闃然也失去了蹤影,本來他的行蹤之於自己毫無意義,可是在他怒氣衝衝的離開後缺不曾出現就有些奇怪,以那個男人的性情絕不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
淺墨遙遙望著一個個隆起的帳篷,今夜真的很靜。連偶爾的放哨巡邏計程車兵紫自己眼前路過都是目不斜視,不像平日裡在帳篷的周圍還得繞上兩圈,仔細的檢視。難道凌闃然又在計劃著什麼?淺墨撇了撇嘴角緩緩的轉身準備回到帳中。
嘩嘩——是鐵器跌落的聲音,淺墨一驚,空氣中瀰漫的是淡淡的香氣。
轉過身,臉色不變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幾個蒙面的黑衣男子,昏迷在地上的正式兩個忠心守在帳門前計程車兵。
“夫人,爺吩咐我們來接您回去。”領頭的黑衣人,抱拳而立。暴露在空氣中的雙眸,融入了黑沉的夜色看不出情緒。
淺墨一頓,第一個想到的是嘯靭,莫非寶寶已經找到燕樓了?可惜天生的淡漠疏遠讓她不會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你們爺是?”
男子毫不遲疑的答道:“夫人到了自然會知道的。”語畢不著痕跡的打量了淺墨一番。
“那麼可否讓我看看你們的腰牌?”淺墨冷冷的看著眾人面面相覷,看來不是寶寶忘了自己的交代,而是壓根來的就不是燕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