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繼續合作?”
“對啊,當然繼續合作,你不是才說了要私下來往麼?剛說過的話,不要反悔哦——”
聽了這話,楚歌心中倒是一顫,能夠和他繼續合作,自然是她的目的。
謝聆春受命執掌血衣衛,是必然要回京供職的了。理論上他們之間的聯絡,也同樣是必然地要終止了。然而,她卻終想將這種合作延續一下,方才提到要武青的資料,甚至冒險嘗試催眠謝聆春,便是出於此心。
但……謝聆春明明並沒有受她催眠術的控制,為什麼還要這樣做?作為血衣衛都指揮使,執掌著天下第一血腥恐怖的諜密組織,他應該表現出來的,應該是對皇帝陛下絕對的忠誠,絕對的服從,才對吧?和外臣過多聯絡,他不怕犯忌?
看出了楚歌的疑惑,謝聆春忽然正色嘆了一口氣,“楚小美人兒,其實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楚歌挑了挑眉毛。
“你只怪我忽然投誠陛下,卻不想想你自己做了些什麼嗎?……當初一心來投奔你,就是相信你不是個甘居人下的,亂世之中,看準風頭,是一個為臣者最基本的素質。可是跟你在一起這一個多月——看到的,是什麼樣的你呢?原本那個敢和楚縉唱對臺的小侯爺哪裡去了?那個敢當著文武百官潑了盧太傅一身酒水的小侯爺哪裡去了?我只看到你糾結兒女情長,逃避官場責任的樣子……”
謝聆春抬了抬手,止住了要開口的楚歌,“在績溪驛的時候,巡撫高洪飛過境,明明是絕佳的結交良機,你卻採取了最為退卻的手段,只讓那個老里正出頭解決;而在船到隆興,只為了武將軍的所謂正義良知,你就不惜隆興犯險……若不是武將軍果然神勇,我血衣衛又出死力相助,你我如今還能好好地坐在這裡麼?”
他又嘆了口氣,一雙鳳眸黯淡下去,“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就是犯險,也有不得不為的時候……而對於我這樣亂世求聞達的小人,最受不得的,其實是你的不信任和無所求啊——你方才說我一路幫你,可也只是一路幫你而已吧?你自己想想,真的將我,和我的血衣衛當成自己人了麼?想想這一路上你用我血衣衛做過的事,幾乎全部是可以擺在明面上的!”
楚歌有些愕然地看他,她還沒見過這樣認真的謝聆春,這樣認真地發著脾氣的謝聆春。
“在進入隆興府之前,我就遣人聯絡了皇帝陛下,”他有些自嘲地笑笑,鳳眼上的長睫眨啊眨,帶著些許的委屈,“不過直到現在,我仍然不能放下你這邊呢,楚小美人兒——你願意繼續保持合作,那麼就繼續合作好了。我還是一如既往看好你——等著你真正願意收容我的那一天。”
楚歌沉默下去,慢慢把面前放著的,謝聆春剛為她斟上的那斝酒,一點點喝了。
“謝聆春,你既然開誠佈公,我也不說假話。”她終於抬眸,目光中一片平淡從容,“不瞞你說,爭天下、弄權勢這些東西,我實在是沒什麼興趣;至於你說的兒女情長,也是另有誤會;若不是有事情要弄個清楚,我最希望的,應該是遊覽天下,獨善其身吧?
“這些話在最開始沒有說明,讓你耽擱了這麼長時間,我很抱歉。至於繼續的合作,對於我而言,也不過是希望在不得已的時候,借用一下你的力量而已。如果對你在陛下那邊的事情有所影響……我們也可以不再聯絡。”
她這話,等於是又一次拒絕了謝聆春向她伸出的手。
可謝聆春卻俯在桌面上笑了起來,“楚小美人兒……你還真是可愛……遊覽天下,獨善其身?生逢亂世,誰可獨善其身?!其實你自己都不相信吧……我聽說最近你的手筆很大,買通江西的官員,真的只為了巡撫郭子良的死嗎?不要騙自己了……其實你骨子裡,就是和楚縉一樣……有極強的權力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