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它做什麼?爭權奪勢,很多時候就是從不得已而為之開始的……”
他一面說一面笑,笑得幾乎說不成句,笑得楚歌臉色陰沉。
終於,謝聆春的笑停了下來,抬起頭,慢慢地說:“你是一個極有野心的人,這點,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獨上蘭舟
贛江之側的滕王閣,雄渾秀美,高聳入雲,夜幕中抬頭看上去,襯著朗月薄雲,水聲鷗鳴,彷彿神仙居處。
鄭石就這樣仰望著,已經好久。從今天隨欽差孫公公一起返回了隆興府,就聽說了昨夜小侯爺遇刺的訊息。雖說是辛鋒寒的問題,屬於“內鬼”;但對於他和“黑狼衛”,都算是狠狠被扇了一個耳光一般。因此今夜小侯爺要來滕王閣,他便不顧旅途勞累,一定要親自當值。
滕王閣是明三暗七的格局,外表看起來,只有三層,但如果從裡面上去,那便有七層之多。而現在上面透出燈光的,正是第七層。小侯爺和謝聆春今夜在那裡飲酒。
上面隱隱有笑語傳來。鄭石嘆口氣,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個妖嬈入骨的謝公子,居然是血衣衛的人。雖然以前有過一些猜疑,但到底想不到一個血衣衛的如此高層人物,能屈尊做了小侯爺的男寵。
不過,不是連陛下都繡了手帕給小侯爺?可見天下之大,奇怪的事,奇怪的人,總是有的。
遠遠地,有幾個紅色衣衫的官員模樣的人,在四處閒逛。鄭石知道那是血衣衛的人。今天謝聆春從暗轉明,跟著他的一些血衣衛官員,也同樣完成了這番過程。
滕王閣前後都佈置了人手,又有這些血衣衛高手協同守衛,應該萬無一失了吧?鄭石把目光調回到閣頂的燈火處去——忽然直覺中便感到有些異樣!
鄭石迅疾向前衝了兩步,眼角里瞥見那幾名血衣衛的人,也發現了異常,正緊急向滕王閣入口處而去;他咬了咬牙,索性拿出飛天鉤,直甩出去,提氣一縱,猱身而上。
到了鄭石攀爬到滕王閣的飛簷之上,也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而當他在那生滿青苔的正脊鴟吻處探出頭來時,也終於面對了方才在滕王閣下面仰視時發現的那兩個暗影。
小侯爺和謝公子。
楚歌愕然地看著他,忽然笑出來:“鄭侍衛來得正好,我們這裡還有不少美酒,鄭侍衛不妨也來嚐嚐。”
此時那些沿階而上的血衣衛官員,也氣喘吁吁地到了七層位置,仰頭和上面的謝聆春進行著溝通。
鄭石陰沉著臉,翻到飛簷上頭去。他真不明白,絲毫沒有武功的謝公子,和比沒有武功也好不了哪兒去的小侯爺兩個人,怎麼就有膽子爬到了這麼高,這麼滑的地方來,還喝酒!
見鄭石不理會自己,楚歌也笑笑,只隨他罷了。卻轉頭問謝聆春:“還在這裡賞景麼?”
“怎麼不賞?”謝聆春向後一倒,倚在楚歌背上,“江南臨觀之美,以滕王閣為第一,現在我們所在,又是滕王閣的絕頂之處,西山橫翠、南浦飛雲,盡收眼底,人生得意,當此為甚!美景如斯,美酒在側,不醉上一醉,豈非辜負佳人?!”
楚歌只笑:“難得血衣衛都指揮使大人泛了這等酸腐之氣,在下自當奉陪!”說著自顧傾酒如儀,竟也沒把幾步之外那十幾丈高的危險放在眼裡。
鄭石暗歎一聲,有心用強帶那個不畏死的小侯爺下去,卻終究心中還是對謝聆春目前的身份存了一分忌憚;看看身邊的險境,只得往旁邊退了幾步,留在暗影裡,用心防備。
不過鄭石倒也沒料到,兩個人竟然都是海量,酒是讓下面的血衣衛送來一罈又一罈,兩個人卻都只見醉意不見醉態;而他這樣陪著兩人留在這裡,居然也就陪了將近一夜的工夫。
真不明白這滕王閣頂上的夜風,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