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遠去,我和母親都有些傷感。中午的時候,我突然的聽到父親和魯三叔爭吵起來,而且越來越激烈。我聽到母親在旁邊勸解,於是走到門口想去弄個明白,也想去勸解勸解。
剛要推門進去,魯三叔猛的開了門,氣喘喘的走了出來。我喊了一聲三叔,他看我我一眼,沒有說什麼,滿面怒火的走了。母親來到門口,很為難的對他們致謝告別。我進去看到父親坐在裡面很生氣的樣子,我問他什麼事情,他看了看我不說話,然後起身走了出去。我很納悶,估計可能是工錢上的原因鬧僵了。錢這東西,可真是個害人精!
祖父葬在墳林包,那裡是這個村莊墳塋的聚集地。石門村一共有五個這樣的大土包,包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死人墓。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土饅頭在上面擺放的很整齊,這些土堆新舊各異。有的上面石頭縫裡擠滿了茅草,殘缺的墓碑上散佈著青苔。有的上面還蓋著新鮮的黃土,花圈骨架還散落在旁邊。
祖父去世後的第七天裡,我們已經把後事料理得差不多了,他老人家的屋內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大家都納悶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土醫生,怎麼就沒有存下一點錢呢!
於是我的兩個嬸嬸各自拿了兩床老棉絮和一些鍋碗瓢盆去,我母親提前端了一把黃花梨木太師椅來,姑姑和姑父把一個柏木櫃子抬回去了,祖父養的老黃狗送給了同房親戚么叔守果園。
這天下午魯三叔和莫端公過來給祖父燒頭七,父親和莫端公打著招呼,卻沒有同三叔講話,他們開始做著法事,我們在墳前磕頭,燒紙錢。從墳場回來的路上,我看到我母親和魯三叔在後面低聲細語什麼,父親卻在後面冷冷的各自想著心事。我們把祖父的老房子鎖了,然後大家都回自己的家去了。
我在家裡又待了兩天後就準備回城裡上班,出門的頭天晚上,母親神神秘秘的來到我房裡,把一個黃布袋拿給我叫我揣好,又再三叮嚀每天一定要放在身上。
我問她是什麼,母親說看我身體不好,專門求了一道符來保平安的。又說一定不要讓我父親知道,他的脾氣我是知道的,最是反感這些封建迷信。
這些年我知道父親和祖父關係一直不好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指責祖父和“牛鬼蛇神”有來往,而祖父又“屢教不改”,於是父子關係一直很生疏。
父親在部隊呆了八年,是馬列的信徒,立場堅定的很。然而母親畢竟是婦道人家,雖然也是接受的無神論教育,但牽涉到家人的平安原則上,就成了鄉愿,馬列及鬼神互不得罪,雙方有請。
我成長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裡,從前雖然也嘲笑過那些“不問蒼生問鬼神”的人士,卻也並不是父親一個陣營的,私下對幽冥之事還是有些畏懼。前一段時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到如今,我的心自然的偏向祖父了。這*一向行事磊落,想來是不會放冷槍的,然而這幽靈卻難說了,喜怒無常,不一定講什麼道義,須提防下面的人“含沙射人影”。
我本來只請了一週的假,但家裡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前天又打電話問公司要了三天假。然而今天再不回去就實在說不過去了,於是晚上我就趕到了車站,坐一晚上的火車,準備後天就去上班。
這天剛好是週末,還沒有下火車,婷婷打來電話說要到車站來接我。我想了想,於是喊她帶上阿黑直接到我家去等。到家的時候,婷婷已經在樓下等了,阿黑見我回來,飛也似的撲了過來。婷婷問東問西的,我給她說著家裡的情況,一同上樓去了。
耽誤了十天,策劃部的事情累積了不少,自然少不了受別人的白眼。忙的個不可開交的時候,偏偏程思泯過來問東問西的,又說些公司的新鮮事情給我聽,我邊應付他邊忙自己的。
真後悔當這個狗屁經理,不然免得擔這些個責任。我這個性格,不是做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