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宣忽然臉色一變,深深地看了秦淮一眼,繼而捻著鬍鬚道:“國師大人說得是,下官明白了。來人!把楚照帶下去,明日再審!”
楚渝心中頓生疑竇,狐疑地望望秦淮,又看看曲宣,雖然心裡覺得怪異極了,卻知道此時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該把楚照先送去上藥才對。
秦淮親自送楚照下去上藥,楚渝則坐到一邊,楚然立在身邊。
楚渝瞧了一眼曲宣道:“曲大人,孤不知道你和楚照有何仇怨,可是孤看到你如此對我大陳宗室,實在氣憤不過。孤知道曲大人有父皇聖旨在,是父皇吩咐你辦的事,可孤還是想要奉勸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啊。凡是留一線,事後好見面。”
是夜。廷尉府。
韓銘守在門外,警惕地掃視四周,手按長劍而立。
她耳邊聽見主子和曲廷尉在談話,聲音低沉,充滿了警告和壓抑的怒火。
“你是怎麼辦事的?我是叫你懲罰一下楚照,讓她聽話就是了,你居然把她打得內傷復發,高燒不退?哼!曲大人,你可真有能耐啊。嗯?”
接著廷尉的聲音響起,似乎很謹慎和卑微:“下官不敢!下官這一切都是大人給的,要不是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下官早死在楚潯手裡了,哪裡有機會為大人效勞?只是既然大人要下官對楚照下手,下官以為大人對楚照深惡痛絕,才下手重了些……這楚照身有重傷,下官哪裡知道?若是大人怪罪,曲宣無話可說,任大人處罰就是!”
“呵,你倒是有理了。曲宣,我早前就警告過你,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榮華富貴也是我給的,你要是敢生二心,我若要讓你粉身碎骨也是易如反掌。你可千萬不要太過自以為是,否則你還沒殺楚照,我就先讓你死!”
韓銘暗自對主子稱讚。耳邊又聽見曲宣卑躬屈膝的話,不禁嗤笑,狗奴才就是狗奴才,怎麼抬舉也上不了檯面!
“下官知錯。大人有大量,饒恕了下官這次,那楚照下官絕不再動手!大人饒命!”
真是軟骨頭。韓銘撇撇嘴。繼而,她聽見主子的嘆息:“也罷,你要動手也是應該的,畢竟楚照之前逼你太甚。曲宣啊,我想你能明白分寸!只要楚照不死,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你去做你想要的事,這次的事我不怪你。記住,楚照還有利用的價值,你別玩得過火。”
“下官明白。下官在三月三之前,一定不會讓楚照死的。大人儘管放心,明日審案,下官會讓楚照坐實了這十宗罪!”
“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太子那邊你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我先走了。”
“下官恭送大人……”
門被從裡面開啟,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下的人走了出來。韓銘引著那人從後門出了,坐上馬車,抖了抖韁繩,飛奔而去。
“大人?”刀筆吏推門而入,拱手道,“楚照被救回來了。魏王過來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就走了。楚少卿沒有過來……匈奴王子來過。”
曲宣面上難看,呵斥刀筆吏道:“魏王和楚然來看是因為都是本案主審,小小匈奴人來大牢做甚?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不是大陳敗壞,早就滅了這些蠻夷。下回來,與我叉出去!”
刀筆吏唯唯諾諾。退了出去,走的遠了,才一口濃痰吐在地上,不屑道:“不就是個替人辦事的奴才,擺什麼骨氣!”低聲咒罵了三兩聲,看了看周圍無人,回家去了。
本來以為審訊楚照是一個很容易的過程。畢竟楚照高燒才退,人還昏昏沉沉的,要怎麼定罪還不是曲宣的決定?魏王和楚然又忌憚皇帝的聖旨,和皇帝給的暗示,自當是明哲保身地一旁不說話,看起來似乎完全可以變成曲宣的一言堂。
不過事實上曲宣低估了楚照的力量了。楚照第二天清醒地趴在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