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渝!身為東宮太子,如此吵鬧輕浮,成何體統!莫離呢?怎麼由你如此無禮!還有,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是太子,你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這樣大聲嚷嚷是怕父皇不知道你不夠穩重麼!莫離是太子隨侍,怎麼不見她人?”
被呵斥的太子楚渝訕訕不安地立在一旁,斂眉收目地道:“皇姐莫要怪她,是承和錯了。是承和讓莫離守在外面的。”
“皇姐……楚照哥哥要進宮了,父皇說讓他和承和住東宮福臨殿,這樣楚照哥哥又可以和承和讀書了。”
楚渝想起那人,忍不住歡喜道,“當年楚照哥哥和楚熙姐姐也是這樣,楚熙姐姐喜歡跟著阿姐,楚照哥哥卻不樂意她跟阿姐太近。倒是有一次,楚照哥哥不在,楚熙姐姐和阿姐在殿內作詩,楚熙姐姐說長大後要阿姐嫁給她,阿姐……”
楚潯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楚渝說得眉飛色舞,全然不顧楚潯冷漠的神色。
楚渝說得興起,意猶未盡,卻聽見皇姐低沉的不悅:“夠了!楚承和。夠了。”
“阿姐?”楚渝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又惹得皇姐生氣了。
楚潯起身離開案邊,繞過楚渝走到窗前,似嘆似諷地道:“楚熙已經死了。她死了。”
“阿姐……”楚渝惴惴不安,諾諾道,“承和知道。”見楚潯不言不語,遲疑一下,“阿姐還是那樣不喜歡楚熙姐姐麼?”
“為何這麼說?”楚潯淡淡道。
“楚熙姐姐親阿姐時阿姐把她推倒了,還讓楚熙再也不要入永頜殿。阿姐從來都不會對別人發脾氣的,更不會做這樣有違禮儀的事情……阿姐倒是對楚照哥哥好些,明明楚熙摔傷了,阿姐卻送很多好吃的給楚照哥哥……”楚渝憤憤道,“楚熙姐姐下葬那天,阿姐卻在宴客飲酒,還酩酊大醉!”
楚潯搭在雕花窗臺的手驟然收緊,青蔥修長的手指泛白,下意識咬緊下唇。
旋即,冷然道:“承和該回去了,楚照已經入宮,估計這會也見過父皇了。你是東宮之主,該盡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他。記著,他楚照,不能信!”
楚渝心裡哀傷不已,自從兩年前阿姐及笄之後再也不一樣了,接觸朝政,批改奏摺,掌理北宮,對自己也越發嚴厲,本就極淡的性子越發冷漠。對誰都極為防備,甚至好幾次頻繁更換宮中守衛。這次,防備的是曾經信任的玩伴。
“承和知道了。”
殿門隨著楚渝的離開再度關上,一陣風吹過,壓在奏摺下的一章白紙微微掀開,露出模糊的兩個字:楚熙。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各位評論、撒花、看熱鬧……
☆、舉世無人因落淚,天下誰可識錦衣
楚照從乾元殿出來,在殿前站了片刻。
眼睛眯了一會,不經意瞥見盤龍柱子後面一抹深藍色內侍衣襬,無聲笑了笑,理了理紋絲不亂的玄黑色麒麟祥雲金絲錦繡玉綬侯服,一撩長擺,徑自往東宮福臨殿方向去。
走到一處無人拐角,楚照停下腳步。忽然出現一陣隱約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瘦弱的內侍,身著乾元殿內侍深藍色繡魚宮服,步履匆匆,卻輕快。似乎沒有見到楚照,在經過楚照身旁時卻意外崴了腳,撞到楚照身上,使楚照一個不穩,踉蹌一下就要跌倒。
這時內侍抬頭髮現自己撞到了這位新封的定安侯爺,忙扶住楚照,使其站穩。待楚照站好就要發怒,內侍慌忙跪下連連磕頭求饒:“侯爺饒命啊!侯爺饒命啊!奴才方才急著去清風殿,不曾注意侯爺,冒犯了侯爺,還請侯爺饒了奴才,奴才知罪了,侯爺饒命!侯爺……”
楚照冷笑地抬起腿重重一踢,把內侍踢倒在地,細眉一挑,怒喝道:“不長眼的狗奴才!還不快快與孤滾了!下次再讓孤見到你 ,非砍了你的腦袋!”
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