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萬里……
只是這麼簡短的兩句話,容菀汐頓時覺得,自己心裡的那些懷疑、那些糾結,全都不見了。剩下的,便只是——肯定。
她確定,君心似我心。
如果這樣偏執大膽的封后詔書都不能讓她體會到他的心意,那麼他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她不再懷疑呢?
她若再懷疑下去,豈不是對他太不公平了?
太后和太皇太后聽了這聖旨,等了好半天,還以為李忠貴還有接下來的話呢。可是李忠貴唸完這句話,便將聖旨遞到了容菀汐面前,根本沒有再念下去的意思。
此時,容菀汐愣了神兒,太后和太皇太后也愣了神兒。而坐在太皇太后左下首的皇上,就只是深情地看著容菀汐……幾個主子都沒什麼反應,李忠貴哪裡敢催促?只能這麼靜靜地等著。一時,這慈安宮裡,竟是安靜得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
過了好半晌,皇上才輕聲提醒道:“菀汐,還不領旨謝恩?”
只是一句輕聲的提醒,如此平淡的話語,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是如此溫柔深情。
光是聽著他的聲音,容菀汐都覺得渾身酥麻。
像是著了魔一般,哪裡還有什麼思考?就只是他說什麼,她便照做了。
有些怔怔地叩首道:“臣妾多謝陛下恩典……”
話說完,被自己的聲音給嚇著了,這才清醒過來。忙抬起手去,接了這不倫不類、卻甚得她心意的聖旨。
容菀汐的聲音響起,醒來的不只是容菀汐,還有太后和太皇太后。太后先笑道:“陛下早年就愛胡鬧,如今已經貴為天子,卻還是這般不拘禮法。你這話算什麼?到底是封菀汐做皇后呢?還是不願意給她後位?說得這般不清不楚的,到底名不正、言不順哪。”
太后的話並不友善,誰人都能聽得出來。
皇上笑道:“母后此言差矣。試問歷朝歷代以來,有幾個君王,能真的把皇后當做自己的妻呢?可在兒臣心裡,皇后這兩個字是不重要的,‘妻’為先,‘皇后’在後。因為菀汐是兒臣的妻,所以所有一切,都是菀汐該得的。又何來名不正、言不順之說呢?”
聽得皇上的話,太后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但是畢竟在宮裡沉浮了半輩子,面兒上的事情豈能錯了?因而只是笑道:“皇上你的用意甚好,哀家聽了,都好生動容,想必你媳婦兒心內,已經樂開了花兒。”
此時容菀汐並不矜持著,施禮笑道:“母后誠知兒臣。”
“呵呵……”皇后笑了一聲兒,便端著放在她和太皇太后之間小几上的金冊金寶,來到了容菀汐面前。
在容菀汐面前站定了,只是和悅笑道:“從即日起,你便是皇后了。身為皇后,理應為後宮表率。哀家覺著你向來懂事,想來凡事應該辦得不差。”
言罷,便將金冊金寶遞給了容菀汐,並未說別的囑咐。這一番話說得,讓人挑不出什麼錯處來,但聽著,卻是怎麼都不舒服。明擺著是走過場的客套話,全然不是出於真心的祝福。但容菀汐所需要的,也從不是太后和太皇太后的認可和祝福,她要的,也就是把事情辦得體體面面的。
好在太后是和她客套一番,而不是訓斥她一番。這樣一來,只要她接了金冊金寶,事情就解決了。如此快便完成的封后大典,想來也是歷代以來所罕見。但容菀汐卻覺得,這樣甚好。
“兒臣謹遵母后教誨……”容菀汐深深一叩頭,隨後,便抬起雙手,將裝有皇后金冊金寶金托盤接了過來。
太后點點頭,回身向太皇太后請示道:“母后,可還有什麼別的吩咐?”
意思顯然是,如果沒有什麼別的吩咐,今兒就此散了吧!其實和逐客差不多。
太皇太后笑道:“菀汐向來懂事,哀家能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