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著穿衣服,皇上道:“其實琳琅閣在赤血城裡有落腳中轉的地方。他們每次來雪國,也不走伏龍城,而是走赤血城。”
容菀汐停住了穿棉襖的手,看向皇上:“那你不早說?”
皇上一聳肩,道:“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你先說去問君紫夜、又風風火火地說要去集市上找,完全沒給我表現的機會。”
容菀汐笑道:“知道你最厲害啦,走吧!”
皇上最願意聽容菀汐誇他的話,也不再抱怨什麼,乖乖抓了斗篷給她披上了。
其實他剛才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在雪國中亮出琳琅閣的身份來。畢竟雪國中與琳琅閣往來的,也是大商戶,如果這大戶暗中和朝廷有什麼關聯,發現他們此番前來的蹊蹺,暗中將他們的行蹤洩露出去可是不妙。
但轉念一想,琳琅閣挑選與其有關的生意往來之人,都要事先摸清根底,確定無礙、至少確定了他們不會將生意往來上的訊息賣給雪國朝廷,這才會與其相交、他選擇相信自己手下之人的辦事能力,打算直接去那中轉接頭處一次搞定。而且,在這種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引得對方先出手,也未嘗不是一年好事。
皇上帶著容菀汐在赤血城內七拐八拐的,最後停在城西邊倒數第二條巷子裡的倒數第二家,輕輕叩響院門。
從外頭看來,這不過是一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宅院,和周圍的人家比起來,甚至於不能稱得上富庶,都只是尋常百姓家罷了。但是據說能敲響這道房門的,在雪國裡都是非富即貴。他國之人,也就只有風國的琳琅閣夥計可以找到這邊、可以敲得響這道門,可以進屋去。
一個駝背的老者來給他們開門,見是兩個並不認識的人,未擴音高了警惕, 問道:“二位找誰?”
皇上並不言語,直接亮出了手中攥著的琳琅閣腰牌。老者看了,卻是並未馬上讓他們進去,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有些猶豫地讓他們進了院兒。但卻並未立刻進屋,而是讓他們暫且正屋的房門外等候。想來他自己是先進去稟報主子去了。
不多時,這駝背老頭兒又回來恭敬請道:“勞煩二位貴客久等,二位請進。”
皇上依舊按著琳琅閣的規矩,給了老者十兩銀子作為打賞。老者接了,更加地下頭去施禮,以為他剛剛的冒犯道歉。
容菀汐隨著皇上進了屋,這正屋裡,卻是別有洞天。並不似普通屋子裡中間一小廳、左右兩旁各一小屋的規制,而是打通了,只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大理石的地面、朱漆的牆壁、鍍金的櫃檯、貨架,其上擺放著各種珍稀之物,儼然又是一個琳琅閣。只是規模上和琳琅閣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一個四十出頭兒的微胖富賈從櫃檯後繞過來,笑道:“不知遠客來訪,有失遠迎,還望遠客莫怪。”
只是笑說了這一句,並未向他們施禮,可見以為他們是琳琅閣派出來採辦的夥計,而他是掌櫃,自然是不必施禮的。
“二位小友,請……”掌櫃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帶著他們往樓下走,並未說去哪兒、也沒有什麼客套和解釋,好像他們理應懂得似的。可見這是每一次琳琅閣之人到此的規矩。
外頭冰天雪地的,但屋裡卻是溫暖如春。進了這屋子裡,容菀汐腦海裡忽然響起了一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她雖然未見得這屋子裡有酒肉之臭,但這裡的確比客棧裡暖多了。無需到厚重的被子裡,身上就已經暖得彷彿在有暖水袋的被窩裡一般。
隨著掌櫃的到了地下。原本這冰天雪地之處,地下必定陰冷,可一進這地下小雅間兒,卻恍似圍在篝火旁一般,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直暖得人一陣身心舒坦,就想著要一輩子賴在這兒暖和著、不走了。
“請。”掌櫃又向他們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並不等客人先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