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說讓我不必太過執著,可是我不甘啊。我更恨,為什麼你只有對我如此絕情冷漠。我瘋狂地報復傷害你。我想你恨我,好過你看我時那漠然的眼神。可是那天;我看著滿身是血的你,我才明白,原來對我而言,最簡單最卑微得幸福不過是能看著你,那便是滿足。”
他低聲述著,平靜地猶如講述著一個極遙遠故事。
記憶在訴說中醒來,距離是一場穿越時間的疼痛,無意間擊痛此刻的思緒。
我垂下眸;眼睫掠影;遮住眼底的澀意。
“胤……禎……為我不值得……”極輕的一聲嘆息;輕得那般無力。
“ 靖暉”他仿若未聞;只低低地道;”忘記吧;忘記你心裡的那個影子吧;好麼?”
那一聲; 落絮般輕;燭火般淺;漫於空氣中;濃得化不開。
“你無須答應也不要拒絕,只要聽我說,不管你愛不愛我;我們還有很長的路;我會用餘生守住你。”
我咬住下唇,絲絲苦鹹蔓進唇間,竟不知何時已落下了淚。
窗外;夜涼如水;
靜寂 屋裡; 心塵堆積。
恍恍惚惚間,胤禎輕柔地將我放平,細心地替我掖好被角。我闔著眼,只覺他的氣息如暖風煦過,柔柔的一個吻落在額前,隨後是他離開的腳步聲。
胤禎, 對不起!
不是不愛 只是錯過了。
錯過了;
我們都回不了頭。
愛上一個人,或者只需一眼。
可是,忘記……要用一生……
紅纓凌雲
往日意,今日痴,他朝兩忘煙水裡。
什麼是海枯石爛?什麼是兩兩相忘?
心;若可在菩提下;
人;卻生在凡塵中。
朦朧睡意下,有人靜悄悄地抽走我握在手中的書卷,我睜開眼,是胤禎,沒有欣喜,也無失落。
“瞧你,又這麼睡著了,若是受了寒,如何是好?”他著著朝服,該是剛才宮裡回府。
我淺笑著不接他的話頭,只是道:“一定還沒用過晚膳吧,我讓人去準備些來。”
“甭忙了,”胤禎攔下欲起身的我,“我就來看看你,坐會就走。”說罷,取了繡墩子挨在我塌邊坐了下來。
上次小產,我幾乎九死一生。太醫囑咐一年之內,不宜再行房事。從那之後,一年多的時間,胤禎日日來看我,只是小坐片刻從不留宿。府裡的人都只知十四爺寵極這位側福晉。我本無半點爭奪之心,守住那一寸方禹淡然處之,他的其他妻妾們雖心有不甘,也只得懨懨作罷。
而胤禎在朝上日漸鋒芒,大清的天下在極夕間風雲變幻。
去年十一月,準噶爾部策旺阿拉布坦禍亂西藏。今年二月裡,策旺阿拉布坦竟遣將侵擾西藏,殺拉藏汗,囚其所立達賴。事關大清江山,滿蒙聯盟,康熙帝隨即便命西安將軍印務總督額倫特、侍衛色楞及內大臣策旺諾爾布等人統領出徵,由青海進討西藏。眼下,對外西北告急,內宮裡,皇太后不豫,康熙帝的身體形漸羸瘦;偶有頭暈之症。內憂外患,王公大臣私下間及立儲大事又開始議論紛紛。
蘇合的焚香混著瑞腦香氣;沉沉如水。
他枕在我的肩頭,半晌並不發話。我疑心怕是倦極而眠,卻聽他低低喚了聲:“靖暉!”
“嗯!”
他不答話,抬起手,那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掠過我的長髮;輕撫我的臉頰。
“出亂子了?”朝廷上的事我從不過問半字。但這次卻忍不住了。
胤禎微愣,應道:“是!”
我心突兀地一黯。
“青海蒙古王公違背諾言;不肯派兵相援;色楞和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