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怒視他不語。婦人一手撐椅,驀然立起來,道:“姬任好——你好大的膽子!”
“你們不敢,我可以代勞。”
姬任好帶著一點疏懶,一點鋒銳。藏在華麗大袖中的手,已經抬了起來。婦人氣的渾身顫抖,年輕人一把撈過送來的劍,嘯然刺出。
隨後,劍尖停在很漂亮很好看,修飾又嬌養的手指中了。
他眥目欲裂,全力轉劍拔出,但手指紋絲不動,劍就好像釘在牆壁中,甚至釘在比牆壁更硬的地方,全身功力都用在拔劍上,密密的汗珠滲出。姬任好微笑,忽然鬆了手。
然後他就栽到了貌似他爹的棺材上,滾下來還打翻了一個火盆。
不待別人說話,姬任好已然揮手,一道氣勁劈出!
上好的黑漆棺木喀啦,應聲翻開兩半。屍體全然現出。寒家人來不及圍殺他,一股腦全撲了過去,遮掩的遮掩,怒喝的怒喝。他身形一飄,將人掃開,壽衣握手中一角,棺中人被提的坐起來,仍然是厚面短鬚,神態平靜,但是——
臉上並沒有面具。
這一具是真的屍體。
姬任好臉色已變,腦筋轉的快,行動更快。一把丟了手:“貴府後院失火,不去看看麼!”
場中人居然一齊回首,包括老婦人,望向後院。姬任好急退而出:“事情尚有下文,姬某改日前來拜訪——”
兵器聲齊響,已有人撲過來,怒喝聲尖銳。婦人目中毒火升騰,猛一拍靈桌,震倒了個香爐:“欺我家門,辱我之夫,寒家與懷天閣,不死不休!今日你休想出門——”話頭未落,後院倉皇跑進人來,叫道:“姑奶奶夫人!主屋起火了!”這一聲比什麼都有用,婦人急行入側門去了。姬任好甩開幾人,遠遠脫身之後,望見寒府內黑煙高騰,火焰果然竄眼!
同樣的,夜黑月風高的時節。
瑄分塵上路了。
姬任好所去的,是華麗排場而又權勢翻天的道路。他雖然對半夜翻看屍體頗有微詞,但一想那條路,便覺得屍體也還不難看。
桃柳山莊事情未畢,仍然鬧騰著,只是大部分目光都轉到了前取雪參的姬任好身上。左承之的屍體擱在柴房裡,才過一天,應該來不及臭。
白衣一閃,進了院子。這裡看管的也松,瑄分塵推開吱呀響的木門,便看見了左承之,直直的躺在長凳上。柴房中一股灰塵味,加上一點腐朽氣息,令人皺眉。他走到旁邊,輕點燃火摺子,用手遮著,俯下頭去看。
扭曲的面容已現黑斑,似受了極大驚嚇。瑄分塵先照了照鞋底,一路向上看,又按了按屍體身上,隨後拿起硬的像雞爪一樣的手來,忽然一凜。
火光照在扭曲的面容,死人猛然張了眼!
泛幽綠剛爪嚓一聲,抓破了領口,僅差毫釐。火光一抖,驟然熄滅。瑄分塵疾退,眼前一時不能視物,細小殺氣撲面而來。他腿一抬,腳一勾,一塊靠著的木板轉到身前,輕微幾聲,釘了一片淬藍的剛針。對方滾下地,長腿一掃,將屍床長凳一鼓腦潑去,砰的撞開了木門。衝出院子狂奔下山,闖進了一片樹林裡,奔了至少一二里。
“裝死後不宜走太快——”
聲音驟然在後,這人大驚回頭,嘶拉一聲,去了臉上一層皮。猛的一把黑色彈子甩出,炸起撲天煙霧,人一瞬沒了蹤跡。
瑄分塵閉氣疾退,停了下來。對方身影已消失,確是追不上了。雖然露出側面,看的不太清楚,並不認識。又看了看手中面具,質地精細,纖薄合度,顏色及形狀都完美的恰到好處,不然也不會蒙了他的眼。
他大概知道下面該找誰了。
人流熙熙攘攘,叫賣聲迭起,大街上一副熱鬧景象。
一連趕了兩天兩夜,過了三四個城市,瑄分塵終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