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知女莫若母,古冰容親近姜氏,確實有目的。
古冰容一廂自卑於家世衰退,一廂又自得於美貌過人。被沈慄拒絕後,不信表兄會不喜歡自己,偶爾聽到古逸芝夫婦幾句議論,便將癥結歸結於其妻出身尚書府,不好招惹,加之沈慄來齡州是身負重任,不敢分心。
家世不行可以用才能來彌補!姑娘堅信若是能幫到表兄,證明自己的眼界、能力都不是李雁璇這種深閨賢婦可以企及的,便能向表兄邀功,得到令眼相看。
可怎麼幫呢?
外邊的事,女兒家也顧不到,可巧,府裡不是有一個可疑的姜氏嗎?
古冰容正想著如何接近姜氏時,姜氏因被古逸節監視,需要換個地方與胡三娘聯絡,也盯上了古冰容。
莽撞的侄女在自己的引導下,想要出門進香,寺廟中正是見妹妹的好地方。姜氏很滿意。
古冰容想為表兄探聽姜氏的秘密,偏巧這嬸孃就主動靠上來。古冰容也很滿意。
嗯,兩個人都很滿意。
與番商合作的第一批海船回來時,齡州又一次轟動。
此時回來的並非遠洋商船,但託了沈慄安排的那場集會的福,海商不但找到可信的合作者,也找到了滿意的貨物,又有水師護航,避免了海盜侵擾和目的地豪強的盤剝。一個來回,賺得盆滿缽滿。用商人的話說,貨源從沒覺得這樣好尋,海路從沒走的這樣順暢安全。一樣的本錢,從沒賺得這樣多。當然,向市舶司交稅也從沒交的這樣心甘情願。
見了試水的,齡州掀起新一輪熱潮。無數商人開始湧向市舶司,打聽什麼時候舉行第二次集會。
按照沈慄的意思,市舶司頭幾次收繳商稅後,立即開始分紅,雖然數額不大,但要教各衙門先嚐嘗甜頭。
海商得了甜頭,很滿意;各衙門得了甜頭,也很滿意;市舶司運轉開始進入正軌,於枕和廖樂言更是滿意。
唯獨沈慄不滿意。
他接到了景陽來的信件,李雁璇足月為他生下長子。
哎呀,一晃眼,將近一年過去了。兒子出生時居然不在身邊,人生之大遺憾也!
更可氣的是,老爹沈淳居然越過自己,給孩子起了名字。
沈慄大恨,唯嘆自己離開時沒有預先留下幾個名字以供選擇。
於枕等人難得見到沈慄失態,連著幾天上躥下跳,走路都是飄著的。
張羅了幾車禮物,恨不得將齡州所有時新玩意搜刮一遍,又寫上厚厚一沓書信,叫多米押車,送往景陽。
於枕有趣地觀察沈慄,這向來秉節持重的年輕人終於露出幾分青澀之態,墊著腳遙望景陽方向,悵然若失。
“海貿之事如今已初見成效,沈大人若是心中掛念家人,不妨上本請回?”於枕笑道。
這倒不是於枕要攆他,在市舶司,沈慄並不攬權,若無要緊事,他這暫代副提舉還真就不肯伸手。故此於枕絲毫未覺威脅,與沈慄相處很好。
“下官歸心似箭。”沈慄微微嘆息:“還要再看看,等遠洋的商船回來再說。唔,書吏們還需再訓練一番。還有一些番商,要向大人引見。姜寒烏慶等人的案子就要審結。還有海寇……”
提及海寇,於枕笑道:“你是怎麼想到那‘漂流瓶’的,有些意思。”
“向番商學的,”沈慄解釋道:“這東西很早就有,原是放出來教人撿到後能知道失事船隻沉沒原因。後來用途就多了,聽說女孩子許願也用。”
於枕點頭道:“觀之類似於放荷燈,只是內能盛物。有這個東西,確實利於向海寇隔海傳話。但願海波早平,齡州諸事安定,謙禮也可早日迴轉景陽。”
沈慄幽怨道:“滿月已經過了,惟願能在孩子週歲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