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再次相見。
從那次相見之後,顧卻卻一直覺得這就是緣分,於是鼓足勇氣去追求崔博。後來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不是自己一廂情願,才會導致崔博終於放棄了她。可是明明相愛過啊,她生平第一次那樣愛一個人,愛他的眉與眼,愛他的白襯衣,愛他微笑時抿起的嘴角,愛他開車時專注的樣子。
人傳歡情負,我自未嘗見。 三更開門去,始知子夜變。
也許真像任年說的,她神經太遲鈍,竟然遲到她坐在法蘭克福機場裡,才覺得傷筋動骨。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頭一看,原來是任年。他遞給她咖啡,還有一支菸。她老實不客氣地點上了,吞雲吐霧。
顧卻卻工作煩心時喜歡到樓梯間抽一支菸。有次她又從辦公室偷偷溜出來,摸出煙來卻怎麼也找不著打火機,正打算回身去辦公室拿火柴,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咳嗽聲,回頭才發現任年竟然站在樓道里,把她嚇了一跳。任年倒也沒說什麼,反而掏出打火機來替她點上一支菸。那會兒她就不怎麼避諱了,雖然任年也輕描淡寫地說過:〃少抽菸,壞身體。〃
雲煙,過濾嘴很短,還是當年崔博抽慣的牌子,其實非常便宜,當年崔博是窮學生。那時候顧卻卻常常看到崔博叼著一支菸,她一直覺得那支菸一定是世上最好最寶貴的東西,後來她也學會了抽菸,抽崔博習慣的那個牌子,然後戒不了,一直那麼多年。
自從點菸事件之後,顧卻卻覺得好似隱私無端被人窺破了似的,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於是越發覺得耿耿於懷,然後又唯恐這種耿耿於懷很快會被任年覺察。
直到她和崔博的戀情穩定下來,顧卻卻才覺得天地豁然開朗,連最後那點心虛也沒有了。當著任年的面,她也敢理直氣壯地提起崔博。崔博長崔博短,崔博的一切都是好的,令她喜歡。
一杯咖啡喝完,顯示屏上的延誤已經統統變成了取消。任年那杯咖啡放在行李箱上,一滴也沒動。他去櫃檯問詢了,回來的時候告訴她:〃航班取消了,航空公司的人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簽。〃
機場逗留的人越來越多,一直等到夜深,仍舊沒有航班能夠起飛的訊息。顧卻卻困得前俯後仰,任年拿出ipad,拆掉包裝遞給她,〃解個乏吧。〃
百無聊賴之時,似乎這也是唯一的消遣了。顧卻卻想到自己的第一臺Notebook,也是蘋果的產品。十年前的膝上型電腦貴得簡直近乎奢侈,她擁有一臺,崔博曾經幫她重灌過系統。他的電腦水準在同學中最有口碑,她可以正大光明地找他幫忙。其實完全可以去專賣店的售後重灌,但他絲毫沒有起疑。顧卻卻還記得他當時說:〃這機器真好。〃崔博誇獎物品到了一個極致,都是說〃真好〃。
事過境遷,想起來不是不心酸的。從此在珊瑚的宮殿裡過著幸福的生活,那些都是哄小孩子的童話。顧卻卻知道自己不是公主,永遠也等不到王子屠龍來救。
顧卻卻玩著遊戲睡著了,其實並沒有睡多大一會兒,也許只是幾秒鐘,她就醒了。在恍惚的剎那,她像是回到了青蔥校園,還是崔博送她去醫院的時候,他的肩頭平平的,寬寬的,讓人有一種異樣的安全感。當時她就伏在他的肩頭,情願一輩子被他揹負著。這是她心裡最大的秘密,卻從來沒有對崔博說過。她慢慢清醒過來,靠著的並不是崔博,而是任年。任年的身上有好聞的氣息,是沐浴露與陽光的味道。任年自幼喪母,什麼事情都習慣了自己做,家裡收拾得乾淨利索,他洗出來的T恤,真的是雪白雪白的,每次公司的女員工提到任年,都是嘖嘖讚歎。顧卻卻挺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子,任年卻渾若無事,〃我看我們還是去酒店吧,看來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
到酒店看到新聞才知道這個決定如此明智,原來火山噴發的情況進一步加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