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如今把持福京上下要害部門的都是鄭藩門下走狗,但是鑑於鄭克臧對朱氏尚且懷柔,所以由朱慈烯出面打招呼,想來暫時還不接到翻臉命令的鄭藩眾人應該會給幾分面子的:“除了此事之外,寧王還有何事?”
“夏王北伐在即,臣請皇上和太子殿下早日北上主持大計。”
朱慈烯臉色古怪的看向朱耷,他沒有想到一向表現得與鄭藩不合的朱耷也會建議自己北上,於是若有所思的探問道:“不知道寧王此言何意?”
朱耷看了看四周侍立的內監,朱慈烯會意的屏退眾人,只見朱道明從懷中掏出筆墨紙硯,從置在牆角的冰塊上化了點水,然後研磨起來,隨即朱耷取筆蘸墨在紙上急書:“鎮軍副將軍、新豐伯、湖南副總兵王新化日前嚮應天請舟船入雲夢不果,甚為惱怒,應天為安撫其曾雲,待大軍北伐之後,悉調長江艦隊至洞庭效命,這便是機會。”
朱慈烯從朱耷手中接過筆,在紙上寫到:“什麼機會?”
“大軍北伐,應天本就空虛,待長江水師西去後江上也無遏止的兵船,劉部自可順江而下,一舉接防南京,如此大事可定”
朱慈烯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心頭狂跳的他用墨汁將整張紙塗抹得烏七八糟的,但即便這樣他還不放心,伸手準備撕碎了紙張。見此,朱耷便作勢阻止,隨後取出火鐮來把這張曾經記有重大機密的廢紙化成了灰燼。
在殿內疾走兩步穩了穩心神的他再一次舉起筆在一張新的紙上寫道:“此計甚妙,然其一,劉部可不可信;其二,劉部東下會不會為人所阻,畢竟一旦東行勢必不能掩人耳目,一旦事洩,應天調集海舟入江則大事去矣;其三,即便劉部順利抵達南京,如何進城;其四,應天守軍一旦察覺事情有變,盡入皇城怎麼辦?”
“臣用身家性命保證劉部可信。”朱耷一一作答道。“其二,清虜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夏王北伐必然以獅虎之力而搏兔,如此南直隸和江西沿江必然少有防軍,即便為人發現,夏王也無兵可調,只要搶在夏王大軍回師之前進入南京,憑堅城死守,夏王斷無辦法,更何況北虜未必會眼睜睜的看著鄭家小兒安然迴轉。”
朱耷寫到這,朱慈烯的眼睛已經閃閃發亮了,就見朱耷繼續寫道:“臣與弋陽王府上有二百精壯,各家王府現在多多少少有幾十名護衛,加起來總有超過五百之數,雖然控制南京全城是不夠的,但趁著城中兵力空虛,奪下一門卻並非不能。至於防備守城兵丁直闖宮室嘛,一來可以著內侍宦官封閉宮門,二來,發動之日,可請皇上和太子換裝離開宮中,如此鄭藩想挾持人質也未必能成”
朱慈烯這次情緒穩定得多了,他不慌不忙的取過朱耷手中的火石將紙張再次點燃,看著升騰起的嫋嫋青煙,他忽然向朱耷跪了下來:“挽救大明江山,侄孫就仰仗寧王了。”
朱耷和朱道明連忙也跟著跪了下來,雙方頓時形成了互拜的局面,同時朱道明替朱耷回應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清除權奸廓清朝堂,乃是臣等朱氏子孫該做的”
送走了朱耷兄弟,朱慈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輕快,他的表情自然落到了從偏殿回來的屈大均幾人的眼中,為此提議接見朱耷的屈大均有些不明所以問道:“殿下,寧王可是送來了什麼靈丹妙藥,才短短一會,就讓殿下一掃愁容。”
朱慈烯張口欲將剛才的對話和盤托出,但他也知道君不密失國的道理,於是遮掩道:“寧王是為湖廣副總兵劉寧安請功來的,當然,劉寧安是寧王的人,自然也就是我朱明皇家的忠臣,想來施恩與他,對擎制夏王總有些好處的。”
屈大均是被糊弄過去了,但黃百穀卻深深的看了朱慈烯一眼,躬身進言道:“殿下,當年弘光帝之所以失國,歸根結底還是江北四鎮自相殘殺讓清虜有了可乘之機,如今夏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