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享殿外密植的松柏搖了搖頭。“歷朝歷代以歲入之三一用來治穴,最終只能是拖累了中樞用度而已,此等愚行,孤不取啊。”看著欲言又止的鄭聰,鄭克臧擺了擺手。“再說了,先王陵寢就在側近,孤這個做兒孫的,也不好僭越了。”
鄭克臧以人倫大孝為根據,顯然是為了堵住鄭聰及其他鄭氏宗親甚至未來朝臣之口,但鄭聰卻沒有被說服,只見他據理力爭道:“王上即將代明,日後就是一國之君,自然形勢與先前不同,想來兩位先王地下有靈,也當並無異議。”
“福寧侯,孤意已決,就不必再勸了。”鄭克臧堅定的說著,同時為了安撫有些失望的鄭聰,他言道。“對了,福寧侯、寧陽侯還有秦舍,孤已經派人在先王陵寢之側圈佔山林,今後非有特旨黜廢,但凡宗室譜牒所錄之輩,皆可陪葬王陵。”看著又驚又喜的幾人,鄭克臧補充道。“譬如福寧侯等可以陪葬祖父陵畔、又如秦舍等可陪葬父王陵畔,爾等子孫也當陪葬在爾等身旁,這一整片就是我東寧鄭氏的最後棲息地。”
“臣等叩謝王上。”鄭明第一個醒悟過來,於是拉著眾人給鄭克臧跪拜下來,不過他可不是單單為了謝恩。“只是,臣等以為尊卑有別,吉壤之地向來是皇氣所歸,非臣等可以僭越的,還請王上收回成命,臣等感激涕零。”
“塵歸塵,土歸土,人生在世或說尊卑有常,至於去了幽冥,同為亡魂,說什麼貴賤。”鄭克臧不以為然的說到。“何況本是同根所生,爾等受了王氣滋潤又如何,只要這江山社稷還在鄭氏子孫之手,你我萬年安康就可保證。”
鄭克臧這話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實上他所想的還沒有說出來,否則更會讓鄭聰等人驚恐莫名。是的,沒有人會在王朝新肇之初就想著其滅亡的一日,歷朝歷代雄才偉略的開國之君或許明白遲早終有鼎革的一日,但也不會如兩世為人的鄭克臧如此通徹如此毫無忌憚。
鄭聰等人還是不肯,只是叩首道:“還請王上收回成命。”
“起來吧。”鄭克臧堅持道。“又不是讓你們葬在王陵之內,只是在周邊就近處安眠而已,如何有什麼大礙,莫不是爾等心中有鬼,不敢直面先王?”
鄭克臧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鄭聰、鄭明、鄭克爽等人又如何敢再推託,只好一個個站起來,此時就聽鄭克臧繼續道:“走,陪孤去看看陵區的戍衛。”
為了守衛這一片大約二千餘頃面積的山林,鄭克臧在明代陵衛和清代總管內務府大臣的基礎上設定了由內務廳和宗人府聯合派員組建的陵務處,置郎中兩員,一人留守京師、一人駐東寧陵區現場,兩人各有副手員外郎一員,分別負責文書往來和具體的陵區管理。
除了內廷陵務處外,禮部還在陵區設有奉祀主事一員,駐留安平城堡的禁衛軍也在陵區內分駐一個團的兵力。陵務處陵區郎中、禮部奉祀主事加上禁衛軍分統三人組成陵區的最高管理機構………東陵承辦事務所。此外,東寧留守對陵區有監管的權力並承擔領導責任,南洋艦隊及駐防東寧的龍驤軍也對陵區有協防的義務。
“王上,臣以為陵區周遭山林眾多,以一團兵力日夜巡守或有不足。”等看完駐軍的營盤,幾乎沒有存在感的鄭克舉突然進言道。“臣以為承天府、萬年州或也應該分擔一部分責任,譬如增設一兩處巡檢司之類。”
“有些道理。”鄭克臧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從某種角度來說,鄭克臧並不擔心大夏朝存續期間有什麼人敢膽大妄為的前來盜墓………即便是島上那些桀驁不馴生番也不可能輕易殺到東寧的統治腹地來………倒是某些周邊的百姓可能回來盜採林木,這個時候用禁衛軍來對付百姓就顯得有些過了,倒是鄭克舉的建議較為合理。“且記下。”鄭克臧向隨行的內侍吩咐道。“著萬年州在陵區增設巡檢司兩處”
“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