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覺得十分精緻,於是儘量往多里說道:“二兩?”
韓若壁失笑道:“這是閬中最有名的‘一繡齋’的貨。二兩?買只袖子還不知夠不夠。”
黃芩訝然道:“那值多少?”
韓若壁泰然道:“二十兩。”
黃芩嘆氣搖頭,心道:真瞧不出值那許多。
韓若壁又解下腰間寶劍,揚了揚道:“你猜猜這把劍值多少銀子。”
黃芩早瞧出‘橫山’是把難得的寶劍,試探道:“五十兩?”
韓若壁頓足道:“怎會遇上你這樣不識貨的土包子?”
黃芩有些不耐煩道:“你說到底值多少?”
韓若壁道:“一百兩。”
黃芩道:“敢這麼花銷,想來你家底厚實,絕非一日鬥米的窮秀才。”
韓若壁輕笑兩聲,有幾分得意道:“家道敗落,何來家底,都是拜我自己營生得當。”他瞧了眼黃芩的穿著打扮,又問道:“你這一身好象不值多少。”
黃芩坦然道:“這衣袍是分發的,鐵尺是配給的,不花一文錢,若是用壞了,還可再行申領。”
韓若壁失望道:“以你的本事何苦做這吃力不賺錢的捕快,倒不如混跡江湖來得實在。”
黃芩只回了他三個字……“我高興。”
這三個字極不負責任,但任誰碰到這三個字偏又講不得理,是以,韓若壁頓時語塞,無可奈何低頭嘆息。
抬起頭來時,他發現黃芩的雙眼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那雙眸子乾淨清澈的如天山雪水、石上清泉,此刻卻偏又讓人覺得深幽難測。
良久,黃芩道:“韓若壁,目前為止我仍是看不透你來此的目的。似你這種人物不該會相信‘張士誠寶臧’的無稽傳言,更不會因為一句傳言而跑來高郵。你的每句話,我想要相信,偏偏又不敢相信。”停頓了一下,他微微皺眉,問道:“有沒有一種法子,可令我信你?”
這話他是在問韓若壁,更是在問他自己。
這麼近的距離,韓若壁被瞧得心潮起伏,思緒迷離。
也許,是上天註定他要被眼前的這雙眸子種下蠱,施了魔。他似是聽不見黃芩的發問,只輕聲嘆道:“真想你能這麼一直看著我。”
黃芩問道:“你真這麼想?”
韓若壁應道:“當然。”
黃芩哈哈一笑,道:“那好,就如你所願。從現在起,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你無論做什麼事都有我陪著……”
韓若壁聞聽,三魂蕩蕩,七魄悠悠,“啊?”了一聲,震在當場。
黃芩繼續道:“直到你離開高郵為止。”
韓若壁哪裡料到偶然的相遇,隨便地搭訕會導致如此這般,面色幾度變換,心下忽爾苦惱,忽爾歡愉,也不知是該懊惱,還是該開心。最後,他苦著臉道:“你何必如此?”
黃芩的表情倒象是輕鬆了不少,回道:“因為只有這法子,才能確保你不會在這裡興風作浪,也才能讓我信你。”
韓若壁苦笑道:“敢問黃捕頭,如廁、洗浴你也陪著?”
黃芩淡淡道:“這不正遂了你的心願嗎。怎麼,不樂意了?”
韓若壁長嘆一聲,道:“我榮幸之至。”下一瞬間,他“哎”了一聲,忽然抬手一指前方,道:“我的小船飄遠了,待追來再與你閒話。”說話間,他已撇下對面人,施展輕功,斜斜彈射向自己緩緩飄遠的小舟。
他此刻離舟的速度比起剛才上舟時要迅捷上了數倍。
黃芩微微一笑,心知韓若壁追回小舟是假,起了逃脫之心是真。此念閃過,他迅急飛身而起,飛花撲蝶般跟進,如附骨之疽般緊貼在韓若壁身後。是以,待韓若壁在他的小舟上落定時,黃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