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著落了地。
韓若壁回頭問道:“你真的寸步不離?”
黃芩笑道:“我就一直看著你。”
韓若壁皺眉道:“莫要戲弄我,我也有正經事要做。”
黃芩笑道:“打撈張士誠的寶貝是正經事,你儘管做,只要不為非作歹,全當沒有我這個人。”
韓若壁望了眼遠處黃芩的小舟,道:“那船、那蒿,你都不要了?”
黃芩點頭道:“比起你來,那些又算得了什麼。”
韓若壁也沒了主意,望了眼天上漸漸升起的銀盤圓月,長嘆一聲,垂頭喪氣道:“天色不早,我該回客棧睡下了。”
黃芩想了想,道:“一起吧。”
韓若壁瞪了他半晌,卻見他始終一臉嚴肅,不似故弄玄虛,終於長嘆一聲,操起船蒿,再不多言。
二人同駕一葉小舟返程而去。
高郵州最好的客棧叫“迎來送往”。
迎來送往裡有間最貴的廂房叫“妙不可言”。
妙不可言裡有張最大的床榻。
妙不可言只所以叫“妙不可言”正是因為這張床榻。
這張床榻極其少見,形狀是特別的圓形,直徑八尺,全部以山羊皮製成,內裡灌注滿清水,其重無比,看起來就象是個巨型的山羊皮水袋。它是多年前“迎來送往”的主人在波斯國辛苦覓得後,又費盡心思,動用大量人力、物力弄回來的。
象韓若壁這麼喜歡享受的人自然要吃好、穿好、住好,才能活得好,如此特別的“妙不可言”他自然絕不能錯過。是以,他在高郵的落腳處便選在了這間叫作“妙不可言”的廂房內。每當他一個人四仰八叉地睡在那張山羊皮的水床上時,便覺得實在是妙不可言。
可現在,還是睡在同一張水床上,韓若壁卻不但不覺得妙不可言,而且渾身都好象長滿了刺般極不自在。
因為他身邊合衣睡著另外一個男人。
黃芩。
黃芩就象之前約定好的,側著身子,睜著眼睛,警惕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當真是一直在“看”著韓若壁。
韓若壁覺得極不自在不是因為他的注視,相反,那種注視對他而言是一種享受,更是一種誘惑。
在這種誘惑下,他情不自禁地浮想連篇起來。
這時,在他的腦海裡,黃芩已變了另一副模樣:身上半解春衫,面上幾抹緋紅,頰上梨渦淺淺,眼角笑暈惹眼,一張誘人啃咬的薄唇帶了絲俏意,兩處春情盪漾的眉梢還沾了抹邪氣,且正半敵意、半挑釁地望向自己,似是人面桃花,別有一番風情。他心中一陣悸動,兩分銷魂,幾乎忍不住就要伸手撫上那張笑臉。
手終究沒有伸出去,但韓若壁的身體已隨著腦袋裡的胡思亂想發生了變化……兩腿間男性特徵的某樣東西不受理智控制地蠢蠢欲動、血脈賁張了起來。
對於自己的反應,他不自在,更不明白。
他不明白黃芩不但穿著裹得嚴嚴實實的長袍,手邊還放著根冰冷嗜血的鐵尺,目光裡的戒備之意也再明顯不過,怎麼還能惹得自己情潮翻湧,幻想起伏?怎麼還能令得自己不合時宜地興奮衝動,(下)嚇體昂揚呢?
是因為他生得俊?
只怕未必俊得過自己。
是因為他武功高?
只怕也未必高得過自己。
那是因為……
韓若壁不願再自問下去。
對自己,韓若壁向來不喜歡問為什麼,所以無論面對的人是女人,還是男人,只要令他“興奮”了,他都習慣於不問緣由,直接採取“行動”。可偏偏面前這人的危險性、相斥性都毋庸置疑,而自己的內傷又還未痊癒,莫說霸王硬上弓,就連伸手佔點便宜的資本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