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宮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渴望能夠聽到了,可是如今一旦真正的聽到,他還是感覺有些難以適應。什麼叫做喜出望外,什麼叫做驚喜莫名?此時的楚思南的確有了深刻的體會。
指揮著百萬蘇軍部隊;指揮著成群結隊、漫山遍野的T…34坦克;指揮著一門門八排發十六連射、甚至是十二排發二十四連射的喀秋莎火箭炮,去打日本人。打過東北,打過朝鮮,打到北海道,打到本州、四國,打進東京、京都……親手把什麼岡村寧次、東條英機等等眾人,通通的送上絞刑架,對於楚思南來說,還有什麼比這件事情更有誘惑力?
還是那句話,對於楚思南來說,同日本人之間的戰爭,遠比同德國人之間的戰爭更加有吸引力,更加能夠令他感受到勝利的成就感。
“怎麼啦,難道你不喜歡這一場戰爭嗎?”圖哈切夫斯基猛地回過頭來,瞪著楚思南問道。
“不不不,我是迫不及待了。”楚思南慌忙解釋道,“米哈伊爾,我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信心十足過,相信我吧,從這一刻起,斯大林格勒將是,哦,不,是註定將是德國人無法逾越的天塹了。”
“那就快給我滾回房間收拾東西!”圖哈切夫斯基張口罵道,但是他的眼睛裡,卻明顯閃爍著滿足的笑意,“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多做耽擱了。”
“是,米哈伊爾同志。”楚思南啪的一聲,做了一個立正的動作,隨後,又是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才樂得屁顛屁顛的跑出門去。
目送楚思南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門外,圖哈切夫斯基展顏露出寬慰的笑容,不過,他這份笑容很快凝結在了眉角,隨後,便被一陣兒痛苦的抽搐所取代。
他手撫著心口的位置,緩慢的挪蹭到窗邊的一張寫字檯前坐下,然後從桌上的一個藥瓶中倒出兩顆藥丸放進嘴裡,對著一杯涼白水服了下去。
過了大約十五六分鐘的時間,圖哈切夫斯基那張因為痛苦而顯得蒼白的臉頰上,才緩緩的浮起一絲紅潤,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沉思著自語道:“哎,也許是時候留一些東西了,不然的話,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就這麼自言自語著,圖哈切夫斯基從桌上取了紙筆,靜靜思索片刻之後,才運筆寫到:“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圖哈切夫斯基致蘇維埃代表大會、中央政治局:全體蘇維埃代表以及中央政治局的同志們,作為偉大的蘇維埃聯盟國家主席、聯共總書記,我,圖哈切夫斯基今天將被迫……”
一封致給蘇維埃代表大會以及中央政治局的信函,圖哈切夫斯基斷斷續續、洋洋灑灑的寫了將近四五張稿紙,當完成之後,他又小心翼翼的將這些稿紙摺疊起來,揣進了貼身的衣袋裡。此時,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這封信函中寫的是什麼,但是,終有一天,它將會公諸於眾。
第十章 前線總指揮部
四月中旬的蘇聯,已經是氣候煦暖、樹綠花紅的時節,而靜靜流淌的伏爾加河,往年的這個時節也是最美的一段時間,不過自從戰爭爆發以來,尤其是德軍對斯大林格勒攻勢發動以來,這條綿延湍流的長河,已經徹底失去了往日的榮光。
這一點,至少在楚思南看來是如此。自從在美國返回蘇聯之後,他在莫斯科只停留了一天時間,便坐上了由莫斯科通往薩拉托夫的火車,隨車通行的,還有國防部為他配屬的幾名參謀。在薩拉托夫,楚思南下了火車,轉乘軍方的輪渡,沿伏爾加河南下,直取位於伏爾加河下游的斯大林格勒。
自從德軍展開對斯大林格勒的圍攻以來,伏爾加河便成為了蘇聯後方對斯大林格勒地區物資運輸的最主要通道,各式的運輸船隻往來不斷的通行於這條長河的幹道上,而與此同時,德軍的轟炸機也接連不斷的在這條河上盤旋,力圖死死的封鎖住蘇軍的這條運輸補給線。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