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來了,忙低著頭起身,行禮道:“奴婢給爺請安,爺吉祥!”
卻沒人應聲,我偷偷的去瞅,清冷的下巴,緊抿的嘴唇帶著一抹溫柔的弧度,英挺的鼻樑,清冷蘊著溫柔的黑眸,是胤禛!
我含笑,垂頭,他不吭聲,我就當沒發現罷。
“還不起?”他問,我才起身道:“奴婢謝過爺。”
起身,抬頭,裝作驚訝道:“四爺?!怎的在這裡?”他微微蹙眉,道:“怎的就許十三,十四過來瞧你,不許爺來?”
我笑,“奴婢沒有這個意思。”他才笑了,對我說:“也沒外人,別自稱奴婢了,爺不受用。”
淺笑著看他,滿心都是喜悅,這是我入宮以來,他第一次找我,也是我第一次離他這麼近,他在石凳上坐下,說:“過來,陪我好好說會子話。”看我猶豫的樣子,補了一句:“著秦順兒在外頭看著,不礙的。”我才笑著應了坐下。
我們倆卻誰也沒說話,只是看著對方,靜靜的笑。
半晌,他握拳假咳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被錦帕包著的盒子,是一個精緻的固定髮髻用的小簪,用紅的滲血樣兒的紅珠子鑲著,看起來和我先前在江寧時得的似乎是一套兒,很好看。
看我驚詫的樣子,說:“宮女可以戴這個,爺想給的東西,沒有給不出去的,從前的那隻長簪子,你繼續收著就好。”我笑,原來,那隻簪子真的是他給的。
他伸手取過小簪,替我簪進發髻裡,說:“這樣很好。”臉上泛著淺淺的紅暈,氤氳著好看的光彩。
我笑著看他,半晌,說:“我想你了。”
他的臉卻兀然紅了,我從沒見過臉這樣紅的他,詫異的看他,他道:“一個女孩子家,怎的口沒遮攔。”言語裡都透著窘迫,心底騰起一陣暖意,裝作渾不在意的撇撇嘴,說:“不過是興之所至罷了。”
他卻皺了眉頭,道:“你這樣的性子,我怎能放心你在宮裡。”
我正想說我不過是開玩笑,他接著說:“我會想法子的。”聽他這句話,心底沒來由的安靜,笑著看他。
他問我:“聽胤祥說起過你胸口還疼過?”我笑著看他,不自覺的搖頭。他蹙眉說:“莫瞞了,胤祥還能說假話不成?不好好的待著,盡折騰自己受罪!”我知道他是說我不好好的在雍貝勒府待著,趁他生病昏睡的時候,聽了旁人的話,自個兒送進了宮裡。我自求的,也沒話兒可反駁,只好依舊笑著看他。
他的神色緩和了許多,清清冷冷的語氣說:“
43、傾盡無言兩相知 。。。
這次巡幸塞外,我也會伴駕。”隨後就走了。
目送他出門,我託著下巴看天,忽然覺得陽光不再炙熱的烤人,而是晶晶亮亮的泛著可愛,想到草原上碧藍如洗的天空下,會有胤禛,嘴角又漾開了笑意。
巡幸塞外的日子,很快便定了下來,仍舊是即行,所以御駕起行的日子在十日後。這十日康熙基本是挑燈夜戰的批覆摺子,常常是飯也吃不上一口,也不知是國事真的太多太忙,還是他想在巡幸塞外前把能批覆的都批覆了。
一日他在東暖閣裡批覆摺子,恐怕是累了,召我送了本書去。禮畢後,我上前把書放在他榻上的小几上,他點了點頭,便揮手讓我下去,我行至暖閣門口,終是有些不忍,便無視了李德全快瞪掉的眼珠子,依舊回到榻前跪下,俯身磕頭:“奴婢有一句話,想對皇上說。”
他瞥了我一眼,又迅速的把視線放回摺子上,沉思了一下,提筆疾速寫著什麼,然後他‘啪’一聲合上摺子,轉過身子看我,道:“說吧。”
我叩頭道:“皇上,現在已是亥時,奴婢不才,但聽過人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皇上日理萬機,身體是本錢。”